“下人都说高姨娘是个心狠贪富之人,为了荣华富贵,连儿子都可以不见,现在看来,传言也不实嘛。”
“谁?”突如其来的声音高姨娘吓了一个哆嗦,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颤抖,即便如此,起身看过来的同时还不忘快速把方应安的画像卷起来。
在高姨娘害怕的目光中,秦清渠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高姨娘,好......久仰。”
高姨娘还是跟前世一般模样,甚至连穿衣打扮的风格都没变,给秦清渠一种见到故人的感觉,下意识想说好久不见,反应过来这一世两人还不认识之后,又急忙改了口。
“你是?”高姨娘将秦清渠上下扫了又扫,在脑海里搜索了好几遍,都没有半点儿与眼前之人相关的信息,满脸疑惑。
秦清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一边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你......你要做什么?”高姨娘本能想要后退,但她身后是桌子,已经退无可退。
想要叫人,但想想自己的院子里只有几个丫鬟婆子,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放弃了,再者,此人能如此大摇大摆进来,说明不怕她叫人,又或者就算她叫,也不会有人来。
高姨娘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明知身后是桌子还是忍不住往后靠,好似这样能让自己安全一些。
踉跄间,手杵到桌子上,碰到了方应安的画像,想拿起来,却被秦清渠抢先一步。
高姨娘心里“咯噔”一下,当即也顾不上害怕了,颤抖着声音跟秦清渠索要,“还给我!”
秦清渠没理她,而是看了看手中的画像,然后慢慢打开。
“不要!求求你别打开。”高姨娘疾声阻止,声音都带上了哀求,却依旧没能阻止秦清渠。
秦清渠手中的画像每展开一点,高姨娘的心就提起来一分,等到画像完全展开的时候,高姨娘的心已经高高悬起,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高姨娘这画像应该是你儿子一岁时候的了吧?”秦清渠展开画像看了看问。
前世因为她在中间斡旋,高姨娘是每个月都能见方应安一次的,有时候何氏心情好,或者何氏正好不在府中母子二人还能一起吃顿饭。
一个月见一次,一起吃顿饭,虽然时间短暂,但是终归能多少慰藉一下思子之情,每个月的日子也都有个盼头。
这一世没有她在,几个月见一次还是偷偷摸摸的,一起吃饭就更加不可能了,便只能用画像来慰藉思子之情了。
就是不知道这画像她是怎么说动方德望或者何氏给她弄的,画得倒是挺传神的,只是小孩一年一个样,现在的方应安和画像上的已经没有多少相似之处了。
高姨娘不知道秦清渠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秦清渠见状宽慰了一句:“高姨娘不必如此紧张,我并无恶意。”说着将手中的画像卷起来重新递给她。
高姨娘没说话,只是快速的接过画像,然后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再被拿走。
当然,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秦清渠。
秦清渠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每天见到自己的儿子,亲自教养自己的儿子吗?高姨娘。”
这话一出,高姨娘更加警惕了,不过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秦清渠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高姨娘应该已经有很久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吧?”
顿了顿:“方应安养在何氏名下,之前方应看没回来的时候,何氏确实真心待他,侯爷也把他当做继承人,他是侯府唯一的孩子,享受侯府的一切。”
“可是现在方应看回来了,还带了俩孩子,何氏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管方应安,方德望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他心中的继承人已经换成了方应看。”
“高姨娘也知道,方德望现在虽然只是担的闲职,但依旧每天早出晚归的,累一天回来,再被方应看和两个孙子孙女分掉一些时间精力,又还能有几分分给你的儿子呢?”
“若是再和友人喝酒聚会,那就更没有时间管教你儿子了,如此以来,三公子的处境还真是让人担忧呢。”
这些情况高姨娘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她只是一个妾,在府中没有一点话语权,又没有强大的娘家做倚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高姨娘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吗?”高姨娘半天不说话,秦清渠问道。
“担心又如何?”高姨娘轻叹一声,“我一个小妾,人微言轻,连见儿子一面都困难如斯,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在方应看回来后,她就跟方德望提过,何氏要照顾两个孙子不太顾得上方应安,求他答应让她自己照顾,但是方德望拒绝了。
说是方应安从小就养在何氏名下,一直都是何氏照顾,和她并不亲近,再者方应安现在记在何氏名下是嫡子,让一个姨娘来照顾说出去让人笑话。
她实在担心儿子多提了两次,还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她实在不明白,她就想亲自照顾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成非分之想了呢?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秦清渠:“所以我刚刚问你想不想每天见到自己儿子,亲自教养他?”
想,怎么会不想呢,做梦都想,所以高姨娘几乎不假思索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但刚回答完,高姨娘就有些后悔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来帮你,有时候自以为的幸运,其实可能是深渊。
面前之人她并不认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她不觉得她会无缘无故地来帮她。
“你,有什么目的?”高姨娘盯着秦清渠看了半天,警惕地问道。
看着整个人都紧绷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的高姨娘,秦清渠叹笑一声,“高姨娘不必如此紧张,我说了,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来找你合作罢了。”
“找我合作?”高姨娘满脸狐疑,“合作什么?”
“拿下侯府。”
秦清渠神色淡淡,语气随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却把高姨娘给惊了一身汗,甚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拿下侯府?”
“对。”秦清渠颔首,“怎么样,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