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更新时间:2025-11-15 12:12:02

“哥,你听见了吗?妈妈喊了个名字。”

“嗯,听见了,沈鹤归,你说这会不是咱们爸爸的名字?”

“不知道啊,要不你问问妈妈?”

“我不敢,爸爸死了这么多年,提起来,不是戳妈妈的心窝子吗?”

“说的对。”

两兄妹刚刚还互相拆台,现在又嘀嘀咕咕凑在了一起。

姜岁枝并不知道儿女是在蛐蛐自己,麻溜地将席子卷了起来,等会换好衣服,拿楼下冲个水,再晾晒。

家里有小孩的人,都司空见惯了这个操作。

姜岁枝也习惯了,谁让她家有两个地图大王呢。

说真的,谁不是第一次当妈。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就像,习惯了这些年,没有沈鹤归在身边的日子。

她给自己洗脑,自己是罪有应得。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枝枝呀,早饭放桌上了,我跟你妈先去上班了,记得走的时候锁好门。”

“哎,知道了爸~”

一楼水龙头池子这边,姜岁枝吐掉嘴巴里的牙膏泡沫,咕噜咕噜漱口结束。

洗了一把冷水脸,脑袋都清醒了好多。

身边站着的两个小的,也都刷完牙,她帮着给孩子们擦完脸,领着回家。

桌上是爸妈盛好的红豆粥,煎的三个鸡蛋,还有一碟酸豆角。

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不错的早饭了。

朵朵拿起勺子盛粥,吹了吹,吃之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妈妈,沈鹤归是爸爸的名字吗?”

“嗯,你怎么知道的?”

姜岁枝脸色僵硬了一下,有点心虚,她没敢跟爸妈说关于她前夫的事,更不敢跟儿女说这个名字。

女儿从哪里知道的?

朵朵噘嘴,不高兴地控诉:

“妈妈,你早上做梦,喊了十次这个名字,还说不要了,什么不要了?”

“额,是吗?”

死去的记忆袭来,姜岁枝尴尬地十根脚指头都在抠地!

“妈妈,你还说爸爸属狗。”

小海附和点头,作证妹妹没说谎话。

兄妹二人竖起了耳朵,期待妈妈多说一点爸爸的事。

“哎、其实吧,昨晚我是梦见你们爸爸了。”

姜岁枝将煎蛋分给两个孩子面前的碗里,对上两双期待的小眼神,躲不过去,那就勇敢面对——

“你们爸爸说想咱们娘仨了,我说不要过来,我们活的好好的,才不要下去,懂?”

“懂了。”

朵朵点头,爸爸好坏,竟然想她们下去陪他!

呜呜呜,她再也不想爸爸了!

小海狐疑地望着妈妈,爸爸真的这么说了吗?

“妈妈,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爸爸的墓碑前祭拜爸爸?

我听别的小朋友说,人死了,都会埋进土里,然后立个墓碑,我们思念对方,就可以去墓碑前祭拜。”

姜岁枝抿唇,夭寿,臭小子,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啊。

内心很抓狂,表面:“清明才能祭拜,明年吧,明年清明节我带你们去祭拜你们爸爸。”

才怪!

人家是男主,跟女主才是一对!

人家没准现在都一胎三宝了,哪里需要你们兄妹祭拜?

唉,一步错,步步错。

一个谎话,要用好多谎话维系。

她感觉自己好虚啊,精气都被昨晚春梦里的妖精给吸没了!

这是工伤!

可惜没有报销补偿!

悲催。

“今天九月一号,到明年清明节,还有1、2、3.......”

朵朵认真掰手指头,还要九个月啊。

好漫长哦。

爸爸一定要等她啊,可别投胎了!

她有好多悄悄话要跟爸爸说。

小海还想问话,但嘴巴被妈妈塞了煎蛋——

“快吃,我等会送你们去育儿园后,还要上班,今天是我第一次转正,可不能迟到了。”

姜岁枝催促道,可不敢给儿子喘息再问的机会。

这个臭小子,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贼聪明!

心累。

小海这才作罢,低头喝粥,心里却在想,妈妈对爸爸避而不谈,很奇怪啊。

从他记事起,外面的小朋友说他们兄妹父不祥。

邻居阿姨叔叔看他们兄妹,都是同情的眼神。

他问爷爷奶奶,他的爸爸在哪里?

得到的答案是爸爸妈妈出车祸了,他们找到妈妈的时候,爸爸已经死了,妈妈脑门上鸡蛋大小的疤痕就是车祸时为了护住肚子里的他们留下的.......

不要问妈妈爸爸的事,妈妈会伤心的。

可,他感觉提到爸爸,妈妈并不伤心啊。

反而是,咬牙切齿,忌讳。

奇怪......

川市,城镇交界处的一处馄饨摊位上,蒋业手忙脚乱地给不停打喷嚏的沈哥递抽纸。

“阿欠~”

“沈哥,你感冒了,等会路过卫生所,配点药吧。”

“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问题,不用吃药。”

沈鹤归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随手折了纸巾擦了擦鼻尖。

这五年,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清楚,长久的失眠,身体已经对各种药物脱敏,产生了抗体。

吃药如果有用,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蒋秘书,你跟了我几年了?”

“三年。”

“三年啊,不短了。”

“是。”

“五年前,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呢?”

“这、先生跟太太说了,您是意外出了车祸。”

“意外吗?”

沈鹤归将纸巾揉成一团,丢入了装垃圾的簸箕里。

他不信。

五年了,那个梦境,那个叫做岁岁的女人折磨了他五年!

“帮我查一个人。”

“谁?”

“五年前,我身边,一个叫做、岁岁的女人。”

“啊?”

蒋业愣住了,沈哥有女人了?

沈鹤归站了起来,胳膊流利的肌肉线条紧绷着,眼神锐利地直视蒋业,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脸色淡漠,冷冽如刀的五官上半分情感也无,语气凉飕飕地吩咐:

“不惜任何代价,查。”

“是。”

蒋业下意识应下,但后背如同有蚂蚁一样在爬,渗人的紧。

他有预感,这个任务,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