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更新时间:2025-11-15 05:03:00

我穿成了古言文里的真千金,全家都偏心假千金。

哥哥冷眼睨我:“姣姣善良柔弱,你分她一个肾怎么了?”

父亲拍桌怒斥:“不换就滚出顾家!”

未婚夫搂着假千金嘲讽:“你连姣姣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我绝望之际,我那同样穿越而来的妈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你们这么喜欢换肾,怎么不自己割给她?”

“老娘带女儿单过,这破烂侯府谁爱待谁待!”

后来,全京城都看着商户女出身的母亲富可敌国成了皇商,而我凤冠霞帔,嫁给了当朝摄政王。

我穿进这本古言小说已经三天了。

三天前,我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社畜顾秋渝,一觉醒来,就成了这本《替嫁宠妃》里的悲催真千金。

小说里,假千金顾姣姣是团宠,而我这个真千金,则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后被逼给顾姣姣换肾后,惨死荒郊。

没想到,剧情的力量如此强大。

我回来才三天,连侯府的门朝哪边开都没摸清楚,这丧心病狂的一家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推上死路。

“秋渝,” 坐在上首,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安定侯顾弘沉声开口,语气里没有半分对失散多年女儿的温情,只有不容置喙的威严,“姣姣肾气衰竭,需要至亲之人的肾脏入药引。你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妹妹,捐一个肾给她,天经地义。”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捐一个肾?

天经地义?

而且,古代怎么捐肾啊?!‌‍⁡⁤

作者你脑回路没问题吧???

我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父亲……” 我声音干涩,带着细微的颤抖,“捐一个肾?那我以后怎么办?”

人体不是零件,说拆就拆!少了一个肾,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我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顾秋渝!”

一声冷斥从旁边传来。

我那同父同母的亲哥哥,顾景轩,正用一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睨着我。

“姣姣心地善良,身体柔弱,是我们侯府精心娇养出来的明珠!你从小在乡下长大,身强体壮,分一个肾给她怎么了?如此自私自利,斤斤计较,简直不配做我顾景轩的妹妹!”

我看着他,心底一片冰凉。

这就是我的亲哥哥。为了那个假货,毫不犹豫地要牺牲我这个亲妹妹的未来,甚至生命。

“哥哥,” 我强忍着屈辱和愤怒,试图讲道理,“这不是让一颗糖,一件衣服!这是一个器官,关乎我一辈子的健康!”

“混账东西!” 顾弘猛地一拍桌子,实木的桌案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他怒目圆睁,指着我骂道:“孽障!姣姣是你姐姐,是我们全家的心头肉!她若有事,你哥哥第一个受不了!你身强体壮,捐一个肾怎么了?又不会死!如此不识大体,自私恶毒,不换就立刻给我滚出顾家!我安定侯府没有你这种女儿!”

滚出顾家?

我这才回来三天!

心口像是被巨石堵住,闷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这就是我的血亲?

“妹妹……” 一道柔弱无骨的声音响起。

跪坐在一旁的顾姣姣适时地抬起头,那张与我有三分相似,却更显精致娇弱的脸庞上,挂满了泪珠。

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依偎在旁边一个锦袍男子的怀里,泪光点点地看着我。‌‍⁡⁤

“妹妹,你别怪爹爹,别怪哥哥……是姐姐命不好,得了这治不好的病……呜呜……不怪妹妹不愿意,是姐姐没这个福分……”

她抽抽噎噎,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香消玉殒。

“只是……若是姣姣走了,只求珩哥哥……能偶尔记得我,我便死也甘心了……”

搂着她的男子,正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永昌伯世子赵珩。

他闻言,立刻心疼地搂紧了顾姣姣,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顾秋渝,你听听!姣姣到现在还在为你说话!她是多么善良,多么柔弱!可你呢?粗鄙不堪,心思恶毒!连姣姣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他冷哼一声:“让你捐肾是看得起你,是你为侯府,为姣姣做贡献的机会!你这般推三阻四,简直不配做侯府千金,更不配做我的未婚妻!”

粗鄙不堪?心思恶毒?

我看着他,看着顾姣姣那副虚伪做作的姿态,看着父亲和哥哥那冷漠绝情的面孔。

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彻底的绝望将我淹没。

完了。

剧情的力量无法抗拒。

难道我刚穿来,就要走上原主的老路,被这群疯子挖掉一个肾,然后像垃圾一样扔掉吗?

我不甘心!

可我势单力薄,我能怎么办?

泪水模糊了视线,冰冷的绝望扼住了我的喉咙。

就在我几乎要瘫软在地,准备拼着鱼死网破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的时候——

“砰!”

祠堂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巨大的声响震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光影中,一个身影旋风般冲了进来!

是我那出身商户,在侯府一向沉默寡言、谨小慎微的娘亲——柳云织!

她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小佛堂里念经,或者因为“教女无方”正在被禁足吗?

她来干什么?哭着求他们放过我?还是来劝我“顾全大局”?

我心底刚升起的一丝微弱的希望,瞬间又黯淡下去。

没用的。在这个家里,娘亲和我一样,人微言轻。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那位一向柔顺的娘亲,冲进来的瞬间,目标明确,动作快如闪电!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看坐在上首的顾弘一眼。

她径直冲到站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顾景轩面前,在所有下人、在场所有主子惊愕的目光中,抡圆了胳膊——

“啪!”

一记响亮至极的大耳刮子,狠狠扇在了顾景轩那张俊朗却写满刻薄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顾景轩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顾景轩捂着脸,懵了。

顾弘愣住了。

赵珩搂着顾姣姣的手臂僵住了。

顾姣姣忘了哭泣,眼睛瞪得溜圆。‌‍⁡⁤

我也彻底傻了。

娘……娘亲?

柳云织打完,甩了甩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她看都没看被打懵的儿子,而是猛地转头,那双平日里总是低垂顺从的杏眼里,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锐利如刀,直直射向安定侯顾弘!

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彪悍和霸气:

“挖肾?你们怎么不自己割下来给她?!”

“一个个狼心狗肺、猪油蒙心的玩意儿!也配叫我女儿捐肾?!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

顾弘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云织:“你……你这泼妇!粗鄙!放肆!”

“我放肆?” 柳云织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讥讽和决绝,“顾弘,老娘忍你十几年了!真当我是泥捏的?”

她不再理会气得脸色发青的顾弘,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她的手很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几乎虚脱的我从地上猛地拉了起来。

“听着!” 她环视一圈祠堂里这些所谓的“亲人”,声音斩钉截铁,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这吸血的、乌烟瘴气的破烂侯府,谁爱待谁待!”

“老娘不伺候了!”

“从今天起,我柳云织,带着我女儿顾秋渝,单过!”

“我们母女,跟你们安定侯府,再无半点瓜葛!”

说完,她拉着完全呆住的我,转身就往外走。

步伐稳健,背影挺直,没有一丝留恋。

“反了!反了!” 顾弘在后面暴跳如雷,“柳氏!你敢踏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

柳云织头也没回,只留下一声嗤笑:“求之不得!”

她就这么拉着浑浑噩噩的我,在众多下人惊骇、同情、或是看热闹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无比坚定地走出了安定侯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阳光有些刺眼。

我依旧没能从这惊天逆转中回过神来。

娘亲……她怎么会……

就在这时,柳云织停下脚步,松开了我的手。

她转过身,脸上那彪悍愤怒的神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带着点心疼、又带着点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

她上下打量着我,确认我除了脸色苍白并无大碍后,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她像变戏法一样,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方块,迅速塞进我手里。

入手微凉,带着一点奇特的质感。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形状规整,颜色深褐……

这……这玩意儿……

我猛地抬头,撞上娘亲那双同样带着探究、激动,甚至还有一丝……“老乡见老乡”般意味的眼睛。

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带着现代口音的语调,神秘兮兮地说:

“宝,吓坏了吧?快,压压惊。”

她指了指我手里的东西。

“这玩意儿叫巧克力。”

“老娘穿来这鬼地方十几年,就藏着这点家底了。”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巧克力……‌‍⁡⁤

穿来十几年……

家底……

我妈居然还能带物资穿过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我的掌心。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和恐惧。

而是他乡遇故知,是绝处逢生,是难以置信的巨大惊喜!

原来……

我妈也穿越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