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夜绝响
腊月二十三,小年的鞭炮声在窗外炸得热闹,急诊室里却冷得像冰窖。沈星月躺在推床上,腹部的剧痛让她蜷缩起身子,沾血的裙摆下,是她和顾宴辞未出世的孩子正在一点点流失温度。
“顾太太,血压持续下降,胎儿心率微弱,必须立刻手术!”护士的声音急促,“您先生还没联系上吗?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沈星月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顾宴辞”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这是她今天拨打的第三十通电话,前二十九通,不是被挂断,就是无人接听。直到此刻,电话终于被接通,那头却传来女人娇滴滴的笑声,还有顾宴辞带着酒气的慵懒嗓音:“星月?又怎么了?我跟欢欢在跨年派对,别找不痛快。”
“宴辞,我在医院……孩子快保不住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顾宴辞冰冷的嘲讽:“沈星月,你就这点伎俩?上个月用流产威胁我别跟欢欢见面,这个月又来?我告诉你,别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就能绑住我!顾家的少夫人,只能是徐欢欢,你不过是我妈逼我娶的工具,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没有……”沈星月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雾,“宴辞,我真的快死了……我只想见你最后一面……”
“死?”顾宴辞的声音更冷,像淬了冰,“你最好真死了,省得我动手。欢欢还在等我,挂了。”
忙音“嘟嘟”响起的瞬间,沈星月感觉腹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眼前的灯光开始旋转、模糊。她仿佛看到三年前那场荒唐的婚礼——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红毯尽头,等来的却是顾宴辞牵着徐欢欢的手,对她说:“沈星月,婚礼取消。欢欢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对不起她。”
后来她才知道,徐欢欢的孩子是假的,那不过是她和顾宴辞联手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逼她让出顾家少夫人的位置。可她傻,傻到相信顾宴辞会回心转意,傻到在他一次次夜不归宿、一次次为了徐欢欢对她动手时,还抱着一丝希望。
上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本以为孩子能挽回他的心,可他却当着徐欢欢的面,狠狠推了她一把,骂她“贱人生的孽种,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今天,她腹痛难忍独自来医院,他却在陪别的女人跨年。
“医生……救救我的孩子……”沈星月的意识渐渐消散,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手术灯冰冷的光芒,“顾宴辞……若有来生,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2 惊蛰重生
“星月!醒醒!你都睡一天了!”
熟悉的声音将沈星月从黑暗中拉回。她猛地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大学宿舍上铺的床板,墙上贴着她和闺蜜许曼的合照——照片里的她扎着高马尾,笑容灿烂,那是她二十岁时的模样。
“你终于醒了!”许曼凑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退了就好!你昨天淋了雨,回来就高烧不退,可把我吓坏了!”
沈星月看着许曼年轻的脸庞,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平坦、温暖,没有一丝伤口。她颤抖着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清晰地显示着:2018年3月6日,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