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执剑弟子涌出,刀剑出鞘,寒光森然。
就在此刻,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间,一辆青铜轺车缓缓驶来,帘幕掀开,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谢扶光,江湖人称“玉面判官”,专查武林奇案,手中无一冤狱。
“陆执法使,别来无恙。”谢扶光微笑下车,手中折扇轻摇,“听说贵派近日要重审旧案?巧了,在下正好带了一份‘物证’。”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上面刻着“玄甲”二字。
人群哗然。
那是朝廷密探组织“玄甲司”的信物,只有参与重大案件调查的人才能持有。而这枚铜牌,正是三年前负责调查那场命案的主官所有——那位主官,后来离奇暴毙。
“这枚铜牌,”谢扶光淡淡道,“是在你叔父——已故执法长老的密室中找到的。有趣的是,他的死因并非中毒或外伤,而是被人用一根银针刺穿脑髓,手法……与三年前那桩血案一模一样。”
陆明渊脸色骤变。
萧九章缓缓握紧断剑,指节发白。
白疏影凝视着他,轻声道:“你终于回来了。”
“不是我回来了。”萧九章望着府门,眼中燃起久违的烈火,“是真相,该回家了。”
雨势渐歇,东方微白。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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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旧案重燃
晨雾弥漫,云岫剑宗议事厅内烛火通明。
十二位长老端坐高位,神情各异。陆明渊立于中央,面色沉稳,实则心中翻江倒海。昨夜三人归来,如同三把利刃,直插他精心构筑的权力堡垒。
“今日召集诸位,只为一事。”谢扶光展开卷轴,朗声道,“三年前,执法长老之子陆昭遇害于后山禁地,时任首席弟子萧九章被指为凶手,遭废功逐出门墙。此案当时由玄甲司介入调查,最终以‘证据不足’结案。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手中这份档案,是当年主官临死前托付给我的密录。”
厅内一片死寂。
“据记载,案发当晚,有人见陆昭与一名女子密会于禁地石亭。不久后传出打斗声,待巡逻弟子赶到,只见到陆昭尸体,胸前插着一把短剑,正是萧九章惯用的‘断霜’。”
“而萧九章声称,他是听到呼救赶去,发现陆昭已死,正欲查看时,被执法长老带人围住,当场认定杀人。”
谢扶光翻页:“问题在于——那晚共有五人进出禁地记录,除萧九章外,还有三人身份不明,一人竟是……陆明渊你本人。”
众人哗然。
陆明渊冷笑:“荒谬!我那晚在值房批阅宗务,多名弟子可证!”
“确实有人为你作证。”谢扶光点头,“但他们的口供时间存在矛盾。比如,弟子李承志说你在亥时三刻仍在批阅文书,可他送茶进去时,却发现房中无人,直到一刻钟后才见你出现。而这段时间,恰好是你进入禁地的窗口期。”
“欲加之罪!”陆明渊拍案而起,“你凭一块铜牌就想定我罪?可笑!”
“不止铜牌。”白疏影忽然开口,手中多出一本泛黄笔记,“这是我父亲留下的《宗门秘纪》。其中一页写着:‘陆氏父子私炼禁术,以活人精魄滋养剑胎,恐酿大祸。’而那晚,陆昭所赴之约,正是为了夺取一名外门弟子的纯阳之血,用于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