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八岁那年被绑架的时候,我为周斯年挡了一刀。
从此,无法生育。
他吻着我小腹上狰狞的疤,红着眼许诺:
“予心,你只会是我唯一的周太太。”
可后来,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接风派对上,她指着我的小腹,娇声笑:“斯年,她那道疤真丑~”
周斯年揽住她的腰,用以为我听不懂的法语轻笑。
“何止是反胃?每次看见那道疤,我就想起她是个废人,连个孩子都生不了。”
“不过现在好了,你回来,我们的周家就会有优秀的继承人了,你可得给我生十个八个。”
我攥着口袋里的孕检单,一言不发。
一周后,我流掉孩子,彻底消失。
周斯年,你护我一生的承诺,我不要了。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
“何止是反胃?每次看见那道疤,我就觉得恶心,连个孩子都生不了。”
周斯年流利的法语轻飘飘地落下,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
“不过现在好了,心晴你回来,我们的周家就会有优秀的继承人了。”
“你不给我生十个八个可说不过去啊!”
听着周斯年的话,怀里的林心晴立刻故作娇嗔地推了他一下,同样用法语回道:“斯年,别这么说嘛,予心姐姐可是会伤心的。”
“她?”
周斯年脸上的讥讽更甚,揽着林心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她一个家庭主妇能听懂什么?”
我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是啊,他忘了。
或者说,他从来没把我当回事。
他忘了,当年我们一起被绑架时,我正准备去法国参加全球同声传译大赛的总决赛。
而也正是这场绑架,我为他挡下了刺向他心脏的匕首。
那一刀,不仅让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也让我永远错过了那个舞台。
在那之后,我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变,困在他为我打造的这个名为“周太太”的金丝笼里。
而周斯年只知道我成了个废人,一个没有生育能力只能依附于他的废人。
“斯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为了给我摘那朵悬崖上的花,差点掉下去,吓死我了!”
“怎么不记得?你当时哭得跟小花猫似的,还是我给你擦的眼泪。”
“还有你阿哲,你当年追着安娜跑了半个巴黎,结果人家理都不理你!”
林心晴和周斯年,还有他们那群从小在法国一起长大的发小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大笑,旁若无人地继续聊着属于他们的童年趣事。
笑声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我隔绝在外,格格不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扯了扯周斯年的衣角,想让他注意到我的难受,带我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我愣住了。
刚结婚时,他带我参加了一场全是行业大佬的商业宴会。
他和巨擘们用着专业的术语聊金融和并购,你来我往。
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手足无措。
我本以为自己会在这场宴会上了无事事,没想到周斯年注意到了我的尴尬。
随后他就一边耐心地在我耳边低声解释,一边游刃有余地和巨擘们推杯换盏。
那时周斯年眼里的温柔和体贴,仿佛能将世间最冷的冰都融化。
他的体贴,曾是我最安心的港湾。
可现在,他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
“哎呀,予心姐姐,真是不好意思。”
林心晴仿佛才看到我,捂着嘴,一双眼睛笑得像月牙,语气却相当得意。
“你看我们,聊得太投入了,都忘了你听不懂。”
“都怪我太久没见斯年了,一激动就忘了分寸,你可千万别见怪啊。”
我扯了扯嘴角,懒得再装什么温婉贤淑。
“是吗?我倒是第一次见有女孩子会拉着别人家的丈夫聊个没完没了的。”
我冷眼看着她搭在周斯年手臂上的手,讥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周太太呢。”
话音刚落,林心晴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委屈地转向周斯年,一串流利的法语脱口而出。
“斯年,你看你老婆......她怎么能这么小气......我们这些年的感情,搂一下胳膊又没什么。”
周斯年瞬间沉下了脸,怒视着我。
“沈予心,你有病是不是?心晴刚回国,我们叙叙旧怎么了?”
“我发现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了,我真是后悔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女人。”
“后悔?”
我被这三个字刺得心口剧痛。
指着自己的小腹,那道疤痕若隐若现,我冷笑出声
“周斯年,当初是谁亲着这道疤哭着对我说,我沈予心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周太太?”
提到这道疤,周斯年瞬间恼羞成怒。
“你有完没完!”
“一道疤你要挂在嘴边说多久?”
“今天我给心晴办接风宴,你就在这里让所有人扫兴,要让我难堪是吗!”
“我真是受够你了!”
话说完,他不再理会我,转过身拉着林心晴继续招待别人去了。
我的心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