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凡最终没有让林笑笑停止接下来的直播。
他感觉这些被当成笑料的“黑历史”，其背后埋藏的真相，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与其现在强行阻止系统，不如静观其变。
他倒要看看，这些中二黑历史，是不是真的能一件件应验成真。
苏凡放下手机，眉头紧锁。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幽蓝的屏幕光映在他凝重的脸上。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江城”。
“古槐树”。
“八年前”。
搜索框里，几个关键词被精准地输入，他按下了回车。
然而，屏幕上跳出的搜索结果寥寥无几，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农家乐广告，或是几篇驴友随手写下的乡村游记，没有任何异常记录。
仿佛那段被他尘封的记忆，连同那棵树，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
当晚八点整，魔都。
林笑笑的“豆音”直播间准时开启。
她显然是彻底豁出去了，直接将直播间的标题改得极尽耸人听闻：
【00后高清黑历史第二弹！八年前的恐怖约定！】
昨夜“江城四院”那场诡异的直播，以及随后官方快得不正常的封锁公告，已经让全网的好奇心与猎奇心理发酵到了顶点。
那条被秒删的、惊鸿一瞥的“面具人”视频，更是成了无数人辗转求索，却求而不得的“网络八卦”。
所有的热度，所有的议论，所有的窥探欲，都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此刻，它们如同找到了大坝缺口的洪流，全都朝着林笑笑这个唯一的“官方指定”泄洪口，疯狂涌入。
直播刚一开启，屏幕左上角的在线人数就像脱缰的野马，数字疯狂跳动。
一万！
三万！
数字模糊成一片残影，最终稳稳地停留在了五万多人！
这个数字，对于一个昨晚粉丝数还不到三万的小主播而言，堪称一夜封神。
“来了来了！已开录屏！”
“前排出售瓜子饮料矿泉水，围观00后大型社死现场！”
“主播！昨晚四院的视频你到底还有没有？给个网盘链接啊！求你了！”
弹幕滚动的速度快到模糊，各种礼物的特效更是轰炸般地刷满了整个屏幕，几乎要将林笑笑的脸都给淹没。
“家人们！晚上好！”
林笑笑的脸颊因为极致的亢奋而透出不正常的潮红，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一盘老旧的DV磁带。
“大家最期待的新视频，在这哦！”
她彻底无视了苏凡刚刚用私信发来的那条“低调行事，立刻下播”的警告信息，亢奋地将磁带“咔哒”一声，插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播放器中。
屏幕先是闪过一阵刺啦作响的雪花。
随后，画面跳出。
依旧是八年前那熟悉的、布满噪点的渣画质，依旧是那个身形单薄的中二少年苏凡。
只是这一次的场景，似乎是某个村口。
镜头剧烈地晃动着，正对着一棵几乎要遮蔽整个天空的巨大古槐树。
那树冠庞大得不成比例，虬结的枝干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成怪诞的形状。
画面中，十四岁的苏凡背着那把廉价的桃木剑，神情肃穆到了极点。
他紧紧绷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洞悉天机的绝世高人。
他伸出手，遥遥指向那棵大树，用一种刻意压低的、自以为很沧桑的声线，沉声说道：
“林笑笑同学！看好了！”
“此树，非同凡品！乃是扎根于九幽之上，以凡人血肉为食的......嗯......【嗜血诡槐树】！”
那名字似乎是这位中二少年刚起的。
“若非本座轮回五百载，道法大成，于此地闭关，也断然难以察觉它的存在！”
视频里的苏凡说到这里，声音猛然拔高，甚至带上了一丝无法控制的颤音，似乎是入戏太深。
“就在昨夜！”
“本座与它大战三百回合，耗费了整整十年道行！才将它勉强镇压于此......”
又是几分钟的中二表演。
直播间原本带着好奇而来的网友，瞬间笑喷了。
“不是，哥们？嗜血诡槐树？我敢说超过十五岁的人都取不出这么中二的名字！”
“666，轮回五百载，我八岁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吹牛逼。”
“十四岁耗费十年道行，咱这是一波直接重回幼儿园吗？”
“笑死了，这就是中二病的世界吗？”
全网爆笑。
有着之前江城四院诡异事件的加持。
这份中二视频，迅速被手快的网友剪辑成了无数个版本，配上了各种鬼畜的BGM，彻底血洗了各大社交平台。
其热度，甚至一度压过了所有人都在讨论的“江城四院”诡异事件。
然而，就在许多人因中二少年笑喷的同时。
江城，915紧急调查组，秘密指挥部。
这里的气氛凝重如冰，与网络上的欢乐形成了冰火两重天。
巨大的电子主屏幕上，同样在播放着林笑笑的直播，只是声音被关掉了，只剩下满屏滚动的“哈哈哈哈”。
“耗费十年道行......”
“嗜血诡槐树......”
临时从京城空降而来，担任调查组组长的中年男人——秦铮，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穿屏幕。
他伸出手指，在冰凉的会议桌上重重敲击了两下。
“匹配关键词【荒废槐村】、【八年前】、【人口失踪】！”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是！”
一名坐在控制台前的技术分析员立刻应声，十指在键盘上化作残影。
数据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进行模糊匹配与检索。
三秒后，一份被标记为高度机密的尘封档案被调取出来，瞬间投射到了指挥部的中央大屏幕上。
那名分析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组长......匹配到了！”
“八年前，代号【槐村】的江城远郊村落......确实发生过一起特大型悬案！”
“档案记录，该村在七天之内，陆续有超过三十名村民离奇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动用了所有警力，甚至出动了军方直升机和最顶尖的搜救犬，一无所获！”
“这起悬案......至今未破！”
会议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那份冰冷的、写满残酷事实的档案上，缓缓地、机械地移回到了旁边那个充斥着爆笑弹幕的直播画面上。
一个荒诞、恐怖，却又无比贴近真相的念头，在秦铮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这......不会又是真的吧？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屏幕上，那个被全网嘲笑为“中二病晚期”的少年苏凡。
“立刻！！”
秦铮猛然从座位上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因为激动，声音沙哑地低吼道：
“锁定目标人物的实时位置！！”
与此同时。
江城，某老旧小区的出租屋内。
苏凡正盘膝坐在床上，根本不敢去看自己的社死直播。
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虽然但是，社死能提升实力，但这社死的让他想搬出蓝星......
林笑笑啊林笑笑。
那么多中二视频......你不会一直保留着吧？？
【系统权限已激活......】
【宿主：苏凡】
【当前历史影像：“嗜血诡槐树（中二版）”】
【当前历史曝光度：100%（已达标）】
【检测到该历史影像存在“诡异”未修正锚点......修正程序启动。】
【是否修正！】
苏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是！
他十分好奇。
八年前，在那片被遗忘的土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