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谢绫月赞同地看向冬儿,没想到她还挺聪明,竟然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冬儿,我们回府吧。”
说完后,谢绫月直接转身回了府。
江知州脸色沉黑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身侧的手忍不住握紧,谢绫月到底怎么会变得如此尖牙利嘴?
她难道还以为,所有事情都能如自己所愿?
日后谢绫月必然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谢绫月进入府中又被谢佩兰挡住去路。
谢佩兰脸色难看的咬牙道:“谢绫月,你已经拒绝江知州的求亲,如今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缠着他,你还要不要脸?”
刚才谢绫月在门口停顿的这么一下,被谢佩兰给看到了。
看到江知州与谢绫月说话,就以为谢绫月勾引江知州,特地前来警告她。
谢绫月看着谢佩兰仿佛被抢了东西一般,忍不住讥讽的笑起来,“突然间觉得你和江知州还是挺般配的。”
听到谢绫月夸奖自己和江知州,谢佩兰得意的笑起来。
她哼道:“你知道就好!”
“你们两个凑起来,都没有一个完整的脑子,妹妹日后必定能够与他和和美美,恩爱幸福。”
谢佩兰这才反应过来,谢绫月在骂自己,当即就黑了脸。
她怒目看着谢绫月,声音陡然拔高,扯着嗓门道:“你竟然敢骂我!”
谢绫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谢佩兰,淡声道:“江知州的身份与地位我都瞧不上眼,不知道妹妹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跟你抢,你若真的宝贝得紧,那就好好的抱紧江知州,让他不要总到我眼前晃悠,我感觉有些烦人。”
这一世她不想再与江知州有任何牵扯。
至于谢佩兰要跟江知州如何,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后,谢绫月也懒得再与谢佩兰纠缠,直接转身离开。
“谢绫月,你给我站住!”谢佩兰站在原地,险些要被气炸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谢绫月实在是太嚣张,以为自己嫁给萧云墨成为世子妃就能够得意忘形。
很快萧云墨就要死了,到时候谢绫月只能生生守一辈子的活寡!
而且江知州也不会永远是一个副将。
谢绫月回到房中没多久,她母亲安宁侯夫人就过来了。
安宁侯夫人今日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花褙子,下身是水绿色的百花裙,步履间,裙摆随风浮动,一举一动优雅端庄,温柔娴静。
看到自己的母亲,谢绫月便想起前世母女俩悲惨的一生,心底不由得感慨。
“月儿,你今日出府去了哪里?”安宁侯夫人坐下来,关心的问道。
谢绫月想了想之后,还是如实说道:“母亲,我担心萧云墨不来迎亲,所以去找皇后娘娘让她给我主持公道。”
安宁侯夫人听到这话整个人都震惊了。
万万没有想到谢绫月竟然如此大胆!
她唇瓣动了动,想要斥责谢绫月胡闹,可仔细想想若是萧云墨不前来迎亲,到时候受委屈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最后只能僵硬地挤出一句:“月儿,你怎么没有问过娘亲?”
她顿了一下,又忐忑道:“万一皇后娘娘发怒,到时候你父亲必定会很生气。”
谢绫月看着母亲满脸担忧的模样,心底不免有些唏嘘。
她母亲出身高贵,是国公府的嫡女,安府乃簪缨世家,极负盛名,她的外祖父德高望重,是士林之首,最是讲规矩。
所以外祖家对母亲的教导也是循规蹈矩,陈旧腐朽固执,方才造就母亲的性子。
哪怕父亲纳妾,母亲也从未多言。
母亲更怕的就是父亲是否会生气,甚至为了维护好安宁侯夫人的‘名声’,亲力亲为的帮着父亲纳妾,对谢佩兰等庶女、庶子也很好。
“母亲,父亲生不生气真的那么重要吗?”谢绫月反问道。
安宁侯夫人柔声道:“你父亲最为在意名声,而你又是安宁侯府嫡女,若是被旁人嚼舌根,到时候对你的名誉不好,怕是你在世子府也不会好过......”
听到这里,谢绫月心情有些复杂。
原来母亲担心的是自己过得不好。
或许前世母亲一直让她把委屈都咽下去,就是想要让她的生活更加平顺一些。
在母亲的观念当中,处理好夫妻关系,维护好自己的名声,将情绪压在心底里,独善其身就能够顺遂的过去。
可人生在世,为何要委屈自己?
谢绫月看着母亲,神色坚定道:“母亲,哪怕我的名声不好又如何呢?只要我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想要如何做都可以。”
安宁侯夫人摇摇头。
话虽如此,可现实又岂是这么轻松。
她道:“若是萧世子到时候因名声厌弃你,你在府中的日子必定很苦。”
“我不在意他,自然过得逍遥自在。”
安宁侯夫人疑惑,“可你不是说心慕萧云墨,非他不嫁吗?”
那日数次询问谢绫月是否真的不嫁给江知州,就是担心她因为害羞不敢说出来。
后来听到她说心悦萧云墨,心中意外却也还是顺着她的意思。
如今总觉得这亲事有些不对劲。
“谢佩兰给我挖了一个坑,我若是不那么说,岂不是就白白跳进她的陷阱当中?当时的情况,任由她随口说出一个什么人来,皇上偏偏赐了婚,那么我该如何?”
安宁侯夫人闻言震惊的看着谢绫月,似乎是完全意想不到事情竟是这样。
原来女儿并非是自愿嫁给萧云墨的!
她嗫嚅了一下,想要说若是并非自己所愿,那么还是去找安宁侯说清楚。
可心中的规矩又让她说不出口。
不等安宁侯夫人说话,谢绫月又道:“母亲!您生下我之时难产伤了根本,祖母却不管不顾逼着你,再为安宁侯府开枝散叶,全然不顾你身子骨亏虚。”
“若是你不在意祖母,执意不再生,那么你也不用白白喝了那么多年的药。”
安宁侯夫人:“......”
“父亲禁不住祖母的劝说,纳了雪姨娘为妾,还生下庶子庶女,后来还有好几门妾室。”
“你若是不在意父亲,那么大可不管他的事情,也不用为了旁人一句大度,贤良,强忍着委屈替他操办一切,并且还要将谢佩兰与谢衍宗视如己出。”
安宁侯夫人听到这些,眼眸已经泛了红。
她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头,又岂能真的全然不在意,不委屈?
只不过是都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