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一大笔钱,秦天走路都带风。
直奔镇上供销社,这次可是底气十足。
供销社里依旧没什么人,售货员还是那个爱搭不理的小姑娘。
秦天走过去,手指在玻璃柜台上敲了敲:“同志,买东西。”
售货员抬头瞥了他一眼,认出是昨天那个买种子和砍刀的男人,态度依旧冷淡:“买啥?”
秦天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那沓钱和票,开始点名:
“那匹藏蓝色的确良布,来六尺。”
“旁边那花格子的呢绒布,也来六尺。”
“红糖,来两斤。”
“水果糖,再来半斤。”
“雪花膏,蛤蜊油的,来两盒。”
“暖水瓶,那个红双喜的,要一个。”
“豆油,打五斤。”
秦天每说一样,售货员的眼睛就瞪大一分,态度也从冷淡变成惊讶,最后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给他拿东西。
这年头,一次买这么多东西的,除了单位采购,几乎见不到个人这么阔绰。
尤其是那的确良布和呢绒布,都是紧俏货,价格不菲。
还有暖水瓶,这个年代,也勉强算得上是大件货了。
“同……同志,您……您确定要这么多?”
售货员看着秦天那堆钱票,有点不敢相信。
眼前的这个男人昨天还看着挺穷酸,今天怎么就发达了?
“确定,快点算账。”
秦天语气平淡,心里却爽得很。
有钱的感觉,真踏马的好。
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堆了小半个柜台。
秦天又买了个最大的网兜,才勉强把这些东西装下。
在售货员和其他几个零星顾客震惊又羡慕的目光中,秦天扛着鼓鼓囊囊的网兜,昂首挺胸地走出了供销社。
回到秦家坳,正好是午饭时间。
村里没什么人走动,都在家歇着。
秦天回到自家院子,刚把东西放下,准备收拾一下,院门外就又传来了脚步声和一个清冷的女声。
“秦天同志在家吗?”
是那个女医生:林婉清。
秦天心里嘀咕,这女医生怎么又来了?
还专挑饭点?
秦天赶紧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
门外的林婉清依旧穿着白大褂,拎着药箱,看到秦天,目光习惯性地先扫视他全身,确认他无恙。
然后,林婉清的视线就落在了院里地上那一大堆刚刚放下的东西上。
藏蓝色的确良、花格呢绒布、红双喜暖水瓶、印着供销社标志的油瓶,还有露在网兜外面的红糖包和糖果纸……
林婉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绝对不是一个刚刚丧妻、家徒四壁的村民能轻易买得起的。
尤其是那布料和暖水瓶,属于计划外的奢侈品。
林婉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语气依旧平静专业:“例行随访,你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失眠或者情绪低落?”
秦天心里暗叫一声厉害,这女医生观察力太敏锐了。
秦天面上堆起笑容:“劳林医生惦记,好多了,吃得好睡得香。”
秦天指了指地上的东西:“家里缺的东西多,正好有点余钱,就置办了点。”
这话解释得合情合理,但林婉清的目光在那崭新的、与这破旧院落格格不入的暖水瓶和高级布料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
“心情能好转是好事。”林婉清点点头,例行公事地拿出听诊器:“我再检查一下。”
冰凉的手指再次搭上秦天的手腕,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林婉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心跳,也太有力太健康了,完全不像一个近期遭受重大打击的人。
林婉清又检查了一下秦天的瞳孔和舌苔,一切正常得过分。
“身体机能恢复得很好。”
林婉清收起听诊器,语气平淡,却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看来你最近伙食不错,气色比前两天好很多。”
秦天心里一凛,知道这女人起疑心了。
秦天打着哈哈:“是啊,想开了,人死不能复生,日子总得过,总不能饿着自己。”他
秦天意岔开话题,拿起那包水果糖,打开,递过去:“林医生,吃颗糖?谢谢你老是来看我。”
林婉清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水果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谢谢,不用,职责所在。”
林婉清合上药箱:“注意保持心态,有问题随时来卫生所,我走了。”
说完,林婉清拎着药箱,转身离开,步伐依旧平稳,但那背影却似乎比来时多了一丝思索的意味。
秦天看着她走远,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林婉清,分明就是盯上了秦天,还装职责所在。
这个年代,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这种上门服务还不收费的医生。
而且,林婉清简直太聪明了,观察力也太强,以后在她面前得更加小心才行。
不过,只要空间秘密不暴露,其他都是小事。
秦天关上门,看着地上那一大堆东西,心情又好了起来。
先把油放进屋里收好。
然后拿起那藏蓝色的确良布和一包红糖……
这是给赵小雨的。
花格子呢绒布和另一包红糖、一盒雪花膏……
这是给张翠莲的。
暖水瓶自家用。
水果糖……
分开,俩女人都有份。
得想想,晚上怎么给她们送过去,顺便……嘿嘿……
正当秦天美滋滋地规划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怒骂,方向好像是……张翠莲家那边?
秦天眉头一皱,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浮现心头,立即放下东西,秦天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