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臣起床了。
男人提醒她：“把眼睛捂住，开灯了。”
“你开灯干嘛？”怕光线刺眼，江婷宝把头蒙进被子。
“咔哒”，卧室灯亮了。
周宴臣：“牛奶助眠，去给你热杯牛奶。”
江婷宝从被子里把头冒出来，还未来得及阻止，男人就快步离开了卧室。
现在这么晚了，江婷宝怕闹出动静，把周父周母吵醒了，又得怀疑他们是分床睡了。
几分钟后，周宴臣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
江婷宝接过，牛奶是温的，不烫，她几口喝完。
尽管喝了牛奶，江婷宝还是睡不着。
她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不小心，在被子里一脚踹在了周宴臣腿上。
男人没吭声，漆黑的夜里，江婷宝不确定人睡没睡，她小声喊了句：“周宴臣。”
男人还是没吭声。
难道睡着了？
她继续喊：“周宴臣？大叔？”
没吭声，果然睡着了。
“怎么了？”男人磁性的嗓音突然响起，那声音里没有染上丝毫的慵懒。
江婷宝震惊：“你没睡着怎么不理我？”
害得她刚刚又喊了大叔。
听出了她不好意思，周宴臣撒谎：“刚刚睡着了。”
江婷宝对他这个回答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她可不觉得那声音是刚睡醒的声音。
但转念一想，反正叫周宴臣大叔，被听到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叫了就叫了呗，他又没介意。
这是目前江婷宝最喜欢周宴臣的一点，这男人干什么都由着她，而且还是个没脾气的软柿子，任她捏。
“还是睡不着？”周宴臣问。
“嗯，好无聊啊，”江婷宝翻身面向周宴臣，“要不你陪我聊天吧。”
“好，你想聊什么？”
“既然现在我们都结婚了，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江婷宝说，“这样吧，我来问，你来答，行不行。”
“行。”
见男人答应了，江婷宝直白问：“你为什么等到三十二岁才结婚？”
周宴臣：“之前在忙工作，没考虑结婚。”
“你之前有过女朋友吗？”
“没有。”
男人的回答令江婷宝瞳孔都在震惊。
她一脸难以置信，“没有？”
“嗯。”周宴臣答得平静。
江婷宝接着问：“那你之前有相过亲吗？”
“相过两次亲，吃了顿饭后，觉得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是谁觉得不合适？是女生觉得不合适吗？”江婷宝问题越来越多。
周宴臣：“性格，其他方面，双方都觉得不合适，”
听到其他方面，江婷宝默默将身子挪远了些。
周宴臣该不会是不行吧，我去！这岁数了居然没谈过恋爱。
察觉到她异样的动作，周宴臣眼底略带疑惑，他忍不住问：“现在睡得着吗？”
“睡不着。”
现在她脑子里又萌生出了新的问题：周宴臣到底行不行？
她怎么睡得着。
越想越难受，江婷宝憋不住，脱口而出：“周宴臣，你这岁数才结婚该不会是不行吧？”
“要不要试一试？”
江婷宝翻过身去，立马拒绝：“不要。”
睡在一张床上，她就已经觉得很别扭了。
她只是想撩，想看看那副古板肃冷的外表下，失控是什么样子，目前她还不想睡。
她无法想象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做那事怎么做得起来。
至于以后她想不想睡要看情况，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周宴臣不是烂黄瓜。
这场提问话题终止在此。
许是周围太安静的缘故，不知不觉，江婷宝呼吸逐渐绵长。
然而，周宴臣却迟迟没睡。
他偏头看向枕侧的人，江婷宝是背过身睡的。
他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突然，女孩翻了个身，被子里的脚自然地搭在他腿上。
周宴臣呼吸一窒，没有动，似乎是在默许她的行为。
紧接着，不到半分钟，江婷宝凑过来，搂着他的腰，像抱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挂在他身上。
周宴臣喘息声加重，某处开始不受控制。
不知又过了多久，江婷宝不再搂着他，仰躺着一脚把被子踹翻。
大概是太热了，她胡乱抓挠着身上的白衬衫。
九月中下旬的天气还很热。
猜想江婷宝应该是嫌热，周宴臣将空调调低了几度。
轻轻扯过被子为她盖上。
然而他刚躺好没有几分钟，江婷宝又凑过来手脚并用地抱着他。
女孩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上。
一向生活自律的周宴臣却在这一晚失眠了。
翌日早晨，江婷宝在睡梦中隐约感觉到了周宴臣起床的动静。
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见男人坐在床沿，扭头朝自己看来，江婷宝抓抓自己乱蓬蓬的羊毛卷，声音里还带着起床时的哑意：“几点了？”
“八点。”
考虑到江婷宝平常都要睡到十点左右才起床，怕她犯困，周宴臣说：“你可以再睡会。”
江婷宝把被子踹开，“不睡了，不睡了。”
要是在周家睡懒觉，一会儿她怕挨说。
看出了她心里的顾虑，周宴臣劝道：“再睡会吧，想睡到什么时候都行，爸妈不会管的。”
江婷宝坚持：“不睡了，回去再睡。”
看着她急急忙忙冲进浴室的样子，周宴臣又无奈又想笑。
两人洗漱完来到客厅。
江婷宝抬眼望去，餐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的早餐，有西式的也有中式的。
周父周母坐在餐桌前，还没动筷子，似乎是在等他们。
身侧的周宴臣突然开口：“爸，妈，早。”
江婷宝急忙跟着喊人：“爸，妈，早上好。”
周父率先朝他们看过来。
在瞧见这小两口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时，他眼底露出失落。
儿子和儿媳妇虽站在一块，但手也没牵，站得也远远的，像是两个不熟的陌生人。
周母热情地走过去，拉着江婷宝的手，“婷宝，昨晚睡得好不好？”
江婷宝笑笑：“挺好的。”
周母将目光投向周宴臣，在看到自己儿子镜片下的黑眼圈时，她嘴角的笑更喜悦了。
察觉到周母笑里的异样，江婷宝顺着她的视线偏头看向周宴臣。
起床时还没有发现，现在仔细看，周宴臣脸上的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眼了。
这下她终于知道周母在笑什么了。
这误会还挺大。
周母：“婷宝，妈不知道你喜欢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所以早餐就都准备了一些。”
“没事，妈，我都爱吃。”
餐桌上，江婷宝喝完了一杯牛奶，周母又给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婷宝，多喝点，中午妈再给你炖个鸽子汤补补。”
听出了周母话里的意思，江婷宝刚要拒绝，却因为紧张咽蛋黄咽得太快。
噎到了。
她突然顿住，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
周母急了，忙拍着她的背：“慢点吃，孩子。”
一旁的周宴臣赶紧端起桌上的牛奶喂她喝了两口，她卡在喉咙里的蛋黄才咽下去。
江婷宝大呼了两口气。
“好点了吗？”周宴臣问。
“好了。”
此时，看穿所有的周父，夹了个水晶虾仁饺放在周母碗里，“瑜静，吃饺子。”
都是多年的夫妻，一举一动彼此都能察觉出来，周母抬眼看向自己老公。
在会意出了自己老公的眼神后，她在餐桌上没再提补身体的事，将话题拉扯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