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记者发布会上，余赫年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乔疏意紧紧挽在身侧。
一旁的方司禹穿着高定西服，眉眼精致。
乔疏意接过话筒，神情优雅从容，“借此机会，我想澄清一下网络上的流言。”
闪关灯骤然此起彼伏，晃得刺目。
余赫年锁骨处那串刺目的 “YY” 纹身，在镜头下无所遁形。
与热搜照片里的图案分毫不差。
谣言，不攻自破。
他感觉乔疏意的手顺着腰线缓缓滑过，下一秒她便主动靠近了他怀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涌，他强忍着才没推开她。
“那天是我和丈夫情难自已，” 她对着镜头浅笑，“请大家不要冤枉无辜的人。”
说完转向方司禹，抬手示意：“另外，向各位介绍乔氏新晋首席设计师方司禹。”
“恭喜乔氏再添猛将，也请各位投资人放宽心，乔氏永远值得期待。”
掌声雷动中，乔疏意游刃有余地将这场 “出轨危机” 转化为企业宣传，滴水不漏。
到了记者提问环节，有记者将话筒递到余赫年面前：
“乔先生，您锁骨上的纹身字母有什么特殊意义？能分享一下您和乔总的甜蜜瞬间吗？”
余赫年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让冷笑从嘴角溢出来。
乔疏意却亲昵地搂住他的胳膊，面对镜头，宠溺一笑，“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至于甜蜜瞬间......”
她踮起脚，双臂攀上余赫年的脖颈，迫使他弯下腰后，她迅速在他那个纹身上落下一吻。
抬眼看向记者时，乔疏意眼底带着几分戏谑，“这算吗？”
余赫年的脸瞬间煞白，生理性的厌恶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乔疏意，这是在吻谁？！
他感觉无数闪光灯像针一样扎过来，将他这段不堪的婚姻照得通透，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被撕碎。
当天，这张 “乔疏意踮脚亲吻丈夫纹身” 的照片便霸占了所有娱乐版头条，标题无一例外写着 “深情” 与 “专情”。
而余赫年躲在洗手间里，清晰地听见隔间外记者的调侃：
“正宫真是忍者神龟啊，没看见照片里那人的头发长度都不对吗？”
“豪门不都这样？你看正宫那张脸白得像纸，再看那位方设计师满脸含春，谁还看不懂其中的门道？”
余赫年攥紧手心。
没关系，很快他就会离开乔疏意，甩掉这些刻在骨子里的屈辱。
发布会结束后，乔疏意为了将 “秀恩爱” 贯彻到底，又带着他去了一场珠宝拍卖会。
只要余赫年的目光在某个物件上多停留一秒，她便会毫不犹豫地举牌，每次加价必是 “520 万”，直到将拍品收入囊中。
早已安排好的媒体记者立刻撰文：【乔氏总裁高级示爱 —— 句句不说爱，句句皆是爱。】
回去的车上，乔疏意体贴地为他拢紧西装外套，指尖轻轻拂过他锁骨处的纹身：
“赫年，安心做你的乔先生，这辈子，没有任何人能越过你去。”
余赫年偏头躲开她的触碰，没说话，只是将车窗降下一条缝，任由冷风吹散那股让他窒息的香水味。
演得真像啊。
谁会知道，她费尽心机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给另一个男人铺路。
晚上的同学会，余赫年和程寒坐在角落。
看着好友依旧神采飞扬的脸，他心里的愧疚淡了几分。
“程子，对不......”
“打住！” 程寒摆了摆手，“不许说对不起。下次再让我撞见那对狗男女，我照样怼得他们抬不起头！”
余赫年松了口气，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离婚的缘由和自己的打算。
程寒听完气得直接摔碎了手里的酒杯，目光扫过正在给方司禹挡酒的乔疏意，用力拍了拍余赫年的肩膀：
“恭喜兄弟，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两人喝了不少酒，余赫年起身去洗手间。
正赶上服务员给烧烤炉换炭火。
那名手生的服务员没拿稳铁钳，一捧烧红的炭火直直朝余赫年身上泼过来。
“赫年！”
乔疏意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瞳孔骤然紧缩，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可没等她冲过来，坐在旁边的方司禹眼睫微眨，突然伸手大力推开余赫年 。
他的力道又急又猛，余赫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撞在身后的香槟塔上。
玻璃杯碎裂的脆响中，滚烫的炭火落在了方司禹的小腿上，皮肤瞬间红透，紧接着就起了好几个水泡。
余赫年摔在满地玻璃碎渣里，胳膊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血很快染红了半条手臂。
他强撑着站起来，抬眼时正好对上姗姗来迟的宋瑶。
她眼里满是惊痛，下意识想开口询问。
“司禹！”
乔疏意的冷哼声打断了一切。
她看都没看余赫年一眼，快步拉着疼得蹙眉的方司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宴会厅。
周围同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同情，有怜悯，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余赫年看着手臂上的鲜红，任由那股尖锐的疼痛钻进骨髓。
也好，疼才能让他记牢。
这辈子，再也不要爱乔疏意了。
程寒快步冲过来，扶起他，一边往医院带一边骂：
“我看那个方司禹就是故意的！哪有救人往香槟塔上推的？”
“这叫什么？哦对，苦肉计！”
“乔疏意的脑子是进了太平洋吧？这么明显的绿箭都看不清！”
余赫年的心里异常平静。
机票已经买好，他只想让这一个星期快点过去。
在医院做了清创缝合后，他独自回了家。
推开客房门时，却看到桌上放着乔疏意常用的笔记本电脑。
他经过时，屏幕突然亮起。
是乔疏意的微信同步信息。
看清聊天内容的那一刻，余赫年只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