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榆脑海中清晰的思路一下混乱起来,傅淮州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带他们去北城?
一旦他们去了北城,他处心积虑隐藏的秘密早晚会露出破绽。
不对,他要不是觉得他能应付得来,要不就是在赌,赌她不会去。
说起来,他们两个手里都没有钱,拖家带口到北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傅淮州现在住的是宿舍,他们过去能住哪里?
留在家里最起码不用付房租,按姜晚榆以前的思路,她总想安排好一切再执行,这种突然的变动,她一定接受不了。
这么一想就对了,姜晚榆回到房间收拾行李,离了婚,她也就没有理由继续住在傅家。
属于自己和孩子的东西,她会一件不留的带走。
傅淮州洗好碗筷回到屋里,没有看到姜晚榆,直接推开了卧室门,见她正在里面收拾行李,还以为她是在准备去北城要带的衣服,提醒了句:“先带一部分,其他的等过年回来再带走也不迟。”
姜晚榆正在叠衣服,听到这话手一顿,看了眼正在客厅倒水喝的梁美锦,站起身,状似随意关上了卧室的门,同时开口纠正:“我不是要跟你去北城,我是要离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也正是这个时候,傅淮州视线中出现一张火车票。
他不自觉的被火车票吸引视线,弯腰拿了起来,仔细一看,是十二月六日从北城到宁城的火车票,是前几天,姜晚榆前几天去了北城?
电光火石之间,傅淮州突然想了起来,同样的时间点,同事告诉过他,有两个女孩子前一天下午过来找过他。
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自从他来到北城工作以后,经常会有附近大学的人去研究所门口找他或者同事。
虽然他无一例外都拒绝见面,也多次警告过他们不要来研究所。
但是成果显然不佳,那些女学生也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依旧我行我素,毫不收敛。
他以为,去找他的就是做恶作剧、或者表白的女学生,却从来没有想过,去的人可能是自己的妻子。
姜晚榆一转身就看到他手里拿着自己刚刚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准备扔掉的火车票,走过去直接从他的手里夺了过来。
“你去了北城?”傅淮州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震惊的问道。
姜晚榆以为他慌了,毕竟作为妻子的她,亲眼见到了他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模样,还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刚刚的狡辩不仅苍白无力,更可笑:“对,我去了。”
“所以,你是看到我跟陈思思在一起,才坚持离婚?”傅淮州稍微一复盘那两天的事就明白过来了,问出这句极近笃定的疑惑。
姜晚榆见他摊牌,也利落的承认:“对,我就是看到了,跟着我一起过去的朋友也看到了。”
说到这里笑了下,语气里带着讥讽:“怎么?我要是没看到,难不成你还打算瞒我一辈子?”
紧接着又自问自答:“恐怕也不会,毕竟,你们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你怎么可能允许她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就算她愿意,你肯定也舍不得,更舍不得你们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姜晚榆用极尽恶毒的言语嘲讽着面前的男人,颇有一种不吐不快,将男人的脸面踩在脚底的架势。
不等傅淮州说话,又推心置腹:“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好歹,我们夫妻一场,现在也并不是非要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咱们离婚,你也好娶你心心念念想娶的人,难道对你不好吗?”
“我就只有一个要求,我把嘉言嘉乐带走,这样一来陈思思也不用养你和前妻的孩子,你的目的达成,我的愿望成真,大家皆大欢喜,你说呢?”
姜晚榆循循善诱,她戳破这层窗户纸,让傅淮州知道她亲眼所见,她还有证人,傅淮州就不可能继续装糊涂,狡辩下去。
“当时,你为什么不直接过去问我?”傅淮州不答反问。
这是让他觉得疑惑的地方。
这一问,让姜晚榆脸上带着的笑容彻底消失。
她为什么没有过去?
“为什么?”姜晚榆觉得他问的很可笑,“因为我给你留面子,我害怕你被判流氓罪!听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你不喜欢我,大可以直接拒绝我爷爷,为了还恩娶一个不喜欢的人,现在又为了喜欢的人出轨,不忠于婚姻,傅淮州,你真是让人恶心!”
深吸一口气,姜晚榆控制着情绪,继续说:“只要你同意离婚,让我带走孩子,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以后你们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都好,但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渣继续纠缠下去!”
傅淮州浑身一颤,重点全在姜晚榆是担心他出事,所以才没有揭穿,甚至还决定退出,成全他们。
傅淮州听到这话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设身处地想一下,应该是觉得幸运,毕竟有这样一个为他考虑的妻子。
傅淮州一直知道姜晚榆是一个很好的人,却没想到她能爱他到这种地步,知道他出轨后选择保全他、主动退出。
要不是他刚刚发现问题根源,姜晚榆甚至想将这件事瞒的紧紧的,自己咽下所有委屈,只一门心思想着离婚。
说实话,傅淮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用委屈自己来成全旁人。
心口涩涩的感觉挥之不去,傅淮州不知是什么滋味,总归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