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何处长没等他说完,立刻打断,“他柴毅结不了婚,那是你俩……哦,不不不!那是时机未到!现在好了,万事俱备,就差我这股东风了!
你放心,我这就去办!求爷爷告奶奶也得给你们加急批下来!等着听好消息吧!”
说着,何处长双手捧着那份结婚报告,捧宝贝似的,转身冲出办公室。
事他得办,但这“喜讯”……哪能光他自己一个人高兴?!
手里握着全军区最劲爆的第一手八卦,不好好“宣传”下,他都对不起柴毅!
军婚政审,主要是核查女方的家庭背景和个人情况。
当胡家的资料一调取出来,负责审核的军官,和几位经办人忍不住面面相觑,暗暗咂舌。
好家伙!这“黑匪”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要么不结,这一结,直接就结了个根正苗红的“靠山”。
这结婚报告是上午写的,吃完午饭没多久,下午一上班,就审核通过了。
何处长亲自督办,效率奇高,他拿着报告,送到了杨师长办公室。
杨师长一拿到手,立刻拔出钢笔,“唰唰唰”几笔,在批准人一栏签上大名。
签完字,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半晌,杨师长终于开口,感慨道:“我就说嘛!天下好姑娘多的是,就得让他多出去转转,见的多了,总会遇到个眼瞎……”
“咳咳——!”
站在一旁的赵卫国赶紧握拳抵在嘴边,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提醒他的用词。
杨师长话说到一半被打断,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改口:“眼光毒的!你看看,这不就一眼相中咱军区的这块‘黑黄金’了嘛!哈哈哈……”
“那是!”
赵卫国立刻捧场,接过签好字的报告,笑得见牙不见眼,“人长得再黑,那也是不怕火炼的“黄金汉”!哈哈哈……”
办公室里,顿时满是两位“老父亲”的欢快笑声。
与此同时,训练场上。
刚完成一轮对抗训练的柴毅,猛地停下动作。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抬头望了望天,心里直犯嘀咕:这大晴天的,咋后背一阵阵发凉,直冒冷汗???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儿,他又说不上来。
心里莫名的不安,需要更激烈的运动来驱散。
“啪——”
柴团长大巴掌拍在旁边木桩上,黑着脸扫视着队伍,高声吆喝道:“该谁了?!”
队伍末尾,七连长悄摸儿猛地推了五连长一把。
五连长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扭头就骂:“哪个龟孙推的老子?!”
这话刚落,柴毅犀利的目光立刻扫过去,锁定目标,大吼一声:“张铁牛!”
“到!”
被点名的五连长浑身一激灵,也顾不上找“凶手”了,赶紧往前一步,立正站好,为自己默哀三秒。
“你是谁老子?”
柴毅声音不高,却带着冷飕飕的压迫感,目光紧盯着张铁牛问。
张铁牛被看得头皮发麻,哭丧着脸讨饶:“你是俺老子!亲老子行不行?团长,今个训的差不多了,你看……”
他越说声音越小,实在不敢直视那张越来越近、黝黑狰狞的脸。
“看什么?看你多怂?”
柴毅往前逼近几步,厉声喝道,震得人耳朵嗡嗡疼。
骂完张铁牛,眼神又锐利地扫向缩在后面的七连长,“王大彪!”
“到!”
王大彪浑身一紧,往前跨出一步,心里直发虚:报应来的咋这么快?!
“你俩一起上!”
柴毅往后撤了两步,拉开距离,双手垂在身侧,用眼神示意他们进攻。
(那姿态,怀疑他在蔑视在场所有人。)
张铁牛狠狠瞪了王大彪一眼,原来是这“龟孙儿”。
接着,他朝柴毅的方向努了努嘴,眼神往下瞟,示意对方正面吸引火力,自己找机会偷袭。
王大彪会意,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个箭步上前,一记直拳直捣柴毅面门,又快又狠。
几乎同时,张铁牛身形一矮,从侧翼窜出,一记扫堂腿朝柴毅的下盘扫去。
面对下齐攻的配合,柴毅不退反进,上半身往后一仰,避开王大彪的拳头。
“咔——”
同时,右腿稳稳扎在地上,左腿猛地抬起、下踩,踩向张铁牛扫来的小腿筋骨上。
“唔——!”
张铁牛吃痛,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攻势当场停下。
而柴毅动作不停,踩下的脚刚一落地,腰腹地发力,身体猛地扭转,一记迅猛的贴身靠撞向一拳打空的王大彪。
“嘭——”
一声闷响,王大彪胸口一闷,脚下踉跄着连退五六步,一屁股栽倒在地,半天没缓过劲来。
“啊!”
张铁牛见状,强忍腿痛,怒吼一声再次扑上,双臂张开想要抱住柴毅的腰,将其摔倒。
柴毅侧步一滑,轻松避开,同时手肘向后猛地一顶,正中张铁牛软肋。
“呃——啊!”
张铁牛痛得弯下腰,差点背过气去,双手死死捂着肚子,脸色都白了。
两人都是硬骨头,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爬起来,变换法儿的进攻。
或拳脚相加,或试图近身缠斗,用尽浑身力气。
然而,柴毅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黑塔”,拳法刚猛霸道,步伐又灵活。
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反击都精准狠辣,专打人身上最吃痛,却又不会重伤的部位。
他以实战教学的方式,在化解两人攻势的同时,清晰地展现出战场搏杀术的狠厉与高效。
直到张铁牛和王大彪被“榨干”,跟散了架似的,连爬起来的劲儿都没了,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只能用眼神表示投降。
柴毅这才收势,低头看着地上的两人,沉声道:“还行,你俩这几天没偷懒。”
一直猫在旁边“观战”的六连长,见那两人被“料理”得差不多了,瞅准时机,带头鼓掌,扯着嗓子叫好:“好!团长威武!”
旁边围观的士兵们,立马心领神会,跟着起哄,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几个心眼活、反应快的,不等发话,“噌”地冲上前,抬起瘫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五连长和七连长,嘴里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哎呀!连长!你哪儿疼?坚持住!”
“连长!你忍忍!医务室马上就到!”
“快!快点儿!别耽误治疗!”
……
眨眼的功夫,十几个士兵抬着两位“重伤员”,浩浩荡荡地朝着卫生队冲去。
什么送医?分明是溜号!
留在原地的士兵,眼睁睁看着他们跑远,一个个攥紧拳头,一脸愁容,懊恼自己刚才不够机灵,没能趁乱跟着溜走。
孙振海凑到柴毅身边,谄媚的笑问:“团长,累不累?您看您刚回来,也不说歇歇!真是尽职尽责,爱兵如子的好团长啊!那个……月底不是有演习嘛,您肯定没忘,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
柴毅不说话,只是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孙振海,看得他心里发毛,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
孙振海脑子一转,赶紧换个话题:“呃……团长,我们连的作训计划交上去好几天了,您看了没?啥时候批下来?”
“没呢,”
柴毅终于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晚上我找出来看,明天上午你们来拿。”
说完,他伸出左手。
等在旁边的警卫员史元庭立马窜过来,双手把外套递上,嘴里开始嘚啵:“团长!您这身手,真是这个!”
他翘起大拇指,一脸崇拜,“俺看呐,再来几个连长加一块儿,也不够您热身的!刚才那招……”
柴毅不是天生话少,实在是身边人个个都是话痨,一个比一个能说,听得他脑仁儿疼。
他接过外套穿上,冷冷吐出两字:“解散!”
说完,转身大步朝着食堂方向走——
折腾一天,他早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