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相对。
直到系统响起提示音：
【第三轮测试即将启动：信任构建】
【项目内容：你们将分别接受来自对方的审讯，每一轮提问后，对方需回答系统要求的“真实率”。】
顾砚声挑了挑眉：“审讯？这就有点意思了。”
姜千妤合上手中的终端，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她知道，下一轮，才是真正的刀锋互逼。
因为——
演戏可以配合，信任不能伪造。
……
测试开始前，姜千妤被引入一间全白无窗的封闭房。
脚下铺着特制金属地板，墙面嵌入三维识别仪，房顶那枚摄像头如同眼珠般死死盯着她。她的手腕被系上一枚感应环，皮肤导电区与微电极连通，实时反馈情绪变化。
对面坐着的，是顾砚声。
他安静地靠在椅背上，黑色衬衫翻着领角，单手支着下巴，神情慵懒，像是在等她先发难。
“游戏规则你知道了。”他说，“我们轮流提问。答得越诚实，系统越高评分；如果撒谎，感应环会标出偏差——并记入‘信任值’。”
“信任值归零，我们就双双淘汰。”姜千妤冷静地接话。
“所以，我建议你别拿这环节演戏。”他笑了一下，“我问第一个？”
姜千妤没有反对。
顾砚声将手指轻叩桌面，第一句便直击要害：“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替某个组织工作？”
姜千妤眼皮微跳，却没有迟疑：“是。”
感应环无波，系统提示：【答复匹配率：96%】
顾砚声挑眉，“不错，开门见山。”
姜千妤看着他，缓缓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从黑曜之城获得的资料？”
顾砚声顿了一下，嘴角勾起，“复制一份，藏起来。另一份我会慢慢交给我哥。”
【答复匹配率：89%】
“你只说了一部分。”她道。
“信任值又不是考试。”他耸肩，“80分就够了。”
姜千妤盯着他，片刻后继续发问：“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合作？”
顾砚声收了笑，目光罕见地认真了一分，“因为你是我哥唯一没能掌控的变量，而我……想看看这变量能走多远。”
【匹配率：98%】
姜千妤第一次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你。”顾砚声忽然笑着开口，“有没有在某一瞬间，对我动过真心？”
空气一下子沉下来。
姜千妤眼底掠过一丝寒光：“你这是测试问题，还是私心问题？”
“难道不可以是两者？”他语气轻快。
她沉默几秒，终究开口：“没有。”
【匹配率：63%】
“啧。”顾砚声低笑出声，“撒谎不专业。”
“我只是懒得动感情，不代表你有资格解读。”她回敬。
他们互相问答十轮，系统信任值始终在阈值边缘徘徊。
就在第十一题时，意外发生。
墙上的监控忽然爆闪红光，系统警报响起：
【数据泄露警告！身份掩码异常！有人试图越权修改测试参数！】
姜千妤本能抬手护向数据环，顾砚声却猛地站起，扑向控制台。
“是有人在外部动了这套程序！”他咬牙，“这不是常规测试，是诱杀！”
系统锁死通道，舱门关闭，他们成了被困的对象。
下一秒，天花板落下数束麻痹光束，朝姜千妤扫来。
顾砚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她推倒，自己肩膀中了一道光流，顿时僵住。
“你疯了吗！”姜千妤一把拉住他，把他拖进操作终端后的死角，迅速反向入侵系统。
【星星：宿主！整个信任测试被顾砚城接管，他在筛查你和顾砚声之间的真实联动频率，判断你是否是‘失控因子’！】
她牙关紧咬，十指飞快敲击虚拟键盘，尝试反锁操作指令。
“你还能动吗？”她低声问顾砚声。
“手指能动，心也没麻掉。”他咬着后槽牙，“你听我指令，往右三格的主控区有个备用通道，用你耳环的副频率接入。”
姜千妤立刻照做，成功唤出一段隐藏菜单。
【是否激活身份脱离程序？】
她没犹豫，点下“是”。
下一秒，所有麻痹光束骤然熄灭，墙面浮现出顾砚城的影像。
他一身深灰西服站在主控室，眼神淡漠：“你们的信任测试……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有趣’。”
姜千妤冷冷看他：“你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
“我从不指望你们交心。”顾砚城淡淡地说，“但我必须知道，假如我把你们都扔进最危险的场域，你们，是不是还会彼此背后藏刀。”
顾砚声抬起头，嗓音低哑：“结果你看到了。我们可以彼此背后补刀，但我们没补。”
顾砚城没有笑，只说了一句：
“那你们下一轮的筛选任务，就开始吧。”
画面消失。
房门缓缓开启。
两人瘫坐在地，长时间未动。
半晌，姜千妤忽然低声：“你刚才为我挡光束的时候，是不是也……只是‘条件反射’？”
顾砚声望着天花板，轻轻呼出一口气：“不是。”
姜千妤怔住。
他偏过头，唇角带笑：“我是有意识的。只不过……那一刻，我不想你死。”
姜千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指尖轻轻握紧。
这场由信任驱动的模拟死亡边缘，他们一起活了下来。
可真正的“信任构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