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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的身体骤然僵直,他猛地抬头,视线死死锁在停尸台上。
尸体左腰侧赫然印着熟悉的“山”形胎记。
“不可能......”
他嘶哑地挤出几个字,踉跄向前,
伸手欲触,却在最后一刻猛地缩回。
他在害怕。
陆承宇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刚才的嘲讽全没了踪影。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发出闷响,语无伦次地嘶喊:
“她不是在走私吗?怎么可能,肯定是假的!都是假的!”
试图建立的现实正在他眼前土崩瓦解。
苏哲的目光落在尸体磨破的指节上,记忆突然翻涌。
我小时候学修复瓷器,指尖磨出血泡还缠着他看我拼瓷片;
考上文物修复专业那天,我举着通知书到他面前炫耀。
指尖戳着他胳膊喊“以后我要查你工作里的‘漏洞’”。
可现在,那双手满是伤痕,再握不住修复工具。
苏哲弯下腰,大口喘着气,眼泪砸在地上:
“姐姐,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他想起一年半前那段“做生意”的视频。
想起陆承宇说她贪财跟走私团伙混了。
那些被忽略的讯息,那段他轻信的视频。
想起自己当时忙巡查连她的消息都没回。
要是当时多问一句,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陆承宇盯着尸体,语气僵硬。
“她不是去修复文物了吗?怎么会是卧底?”
他伸手撑住墙壁,身体却仍失控地晃动,几乎站立不稳。
苏哲没理他,目光落在尸体的手肘上。
那里应该有一道疤痕。
那是当年我带他爬遗址山时摔的,现在却被腐肉和淤青盖着。
他想起当时还哭着向我道歉:
“姐姐,对不起,以后我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伤了。”
“苏科!”
审讯员攥着审讯记录冲进来,声音发颤。
“秦峰的手下高野全招了!他说苏屿一年半前就潜进去了!”
苏哲的身体猛地一滞,眼神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究竟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高野说,苏屿当年装成骗子,故意在跑我们面前出风头。”
“她被我们揍得鼻青脸肿还死缠烂打,说‘只要给她钱,干什么都成’。”
审讯员快速念着查出来的信息。
“她演得太像了,一开始还跟底下人抢修复活、耍小聪明,慢慢才混到秦峰身边管文物鉴定。”
“这一年半里,她偷偷用微型相机拍走私现场,还把文物清单抄在宣纸背面,藏在修复工具盒里带出去。”
苏哲声音嘶哑着开口:
“她怎么暴露的?”
审讯员咽了口唾沫,脸色沉重:
“高野说,那天他们在遗址附近运文物,刚好碰到陆承宇和温冉来考察拍照。”
“秦峰怕陆承宇抢生意,想弄死他,苏屿却突然冲出来,说忍忍,还跟秦峰吵了起来。”
“秦峰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查她的底才发现她藏在住处的照片和清单。”
审讯员的声音更低,带着压抑的怒气:
“秦峰气得让我把她拖进废弃仓库,那仓库在遗址地下,又潮又冷,里面爬的全是尸虫。”
“我按秦峰的吩咐,用石头砸她的脸,她愣是一声不吭,硬气的很,后来我们戳烂她的眼睛,砍了她的腿,才让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