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父亲的脸色“唰”地变了,上前一步似乎想抢手机:“你胡说什么!还不嫌丢人吗!”
“是因为我觉得你勾引了淮南,丢了家里脸面,是不是?”
我妈尖声打断父亲的话,她死死瞪着我,仿佛我还是那个让她蒙羞的女儿。
“我们那都是为你好!怕你走错路!你怎么就不明白!”
“为我好?”
我几乎要笑出来,“那你们要不要问问你们面前这位,你们认为的好男人、正人君子,十年前同学会那天晚上,在我的杯子里下了什么东西?”
傅淮南扶着我妈的胳膊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辩解,却被巨大的震惊堵住了喉咙。
直播弹幕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的卡顿,仿佛所有观看者都屏住了呼吸。
随即,以更加密集的速度开始刷新,无数问号和解密的猜测汹涌而来。
我没再看弹幕,直接将手机屏幕重重扣在桌面上。
“滚。”
我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字。
傅淮南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幼薇!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哐!
我没等他说完,抄起桌上那杯水,狠狠砸在他脚前的地面上。
玻璃杯四分五裂,水花和碎片飞溅开来,打断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
“带着这两个人,”我指着门口,“滚出我的房子!”
一直守在门外的律师听到动静,立刻带着两名助理冲了进来,半是劝说半是强制地将他们三人请离了书房。
我站在原地,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才缓缓滑坐在地。
后面几天,傅淮南开始每天送花。
红玫瑰、白百合、紫罗兰,每天一束,雷打不动。
送货小哥第三次上门时,眼神已经带着恳求:“许小姐,您就收下吧。我这边也不好交差”
我拉开抽屉,取出准备好的现金递过去:“辛苦费。以后直接扔掉。”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地接过钱,抱着花离开。
傅淮南在花里夹了手写卡片。
我捏着未拆的卡片,看也不看把它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花瓣在楼道垃圾桶里凋谢,就像某些早该结束的东西。
很快就到了开庭那日,法院外挤满了人和镜头。
我穿着最简单的黑色西装,从侧门直接进入。
傅淮南比我到得早,坐在被告席上。
他瘦了些,穿着合体的深色西装,但眉眼间的憔悴掩盖不住。
他看到我,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垂下眼,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
“被告人傅淮南,”法官开口,“你是否承认起诉书中指控的强奸罪名?”
“不承认。”
傅淮南声音沙哑却坚定,他转向陪审团,“我和幼薇之间是爱情。她生病后认知出现偏差,把爱当成了伤害。我理解她,但我不能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他的律师站起身,语调沉痛。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今天坐在这里,我的当事人傅淮南先生心情十分沉重。他与许幼薇女士相识于微时,相伴十载。这十年,许女士因故失聪失语,是傅先生不离不弃,倾尽所有为她治疗,陪伴她康复。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男女之情,是亲情,是恩情,是无法割舍的羁绊。”
律师展示着一张张巨幅照片。
傅淮南推着我在海边散步,傅淮南在病床前给我读故事书,傅淮南握着我的手教我重新发音。
每一张都构图完美,情感饱满。
“许女士因病认知可能出现偏差,将傅先生十年如一日的深情怀抱,误解为别有用心。我方对此表示理解,但也深感痛心。这不仅仅是对傅先生个人的伤害,更是对真挚情感的亵渎。”
傅淮南适时地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中的痛苦,若我不是当事人,简直要感同身受了。
“深切的感情、贴身的照顾、无微不至的关怀是罪的话,那我的当事人自然有罪。”律师动情地问。
旁听席上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有观众当庭落泪。
镜头对准我的脸,试图捕捉一丝一毫的动摇或愧疚。
可我依然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