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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池看着那条动态,心口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
新婚燕尔时,秦书意也曾在他耳边低语,说他们是命定的姻缘。
可不过五年,她口中的“天生一对”就换了人。
他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熬过后半夜,直到天光微亮,才拖着打了石膏的胳膊回家。
早餐已经备好。
秦书意看见他,目光落在手臂的石膏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色。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
陆逢川掀翻了餐桌,碗碟碎裂,汤汁四溅。
他红着眼眶,指着地上被打翻的阳春面,声音尖利:“谁允许家里出现这个东西的?”
佣人吓得不知所措,小声嗫嚅:“是先生…先生是江南人,早餐习惯吃这个…”
“江南人?”陆逢川转头看向秦书意,眼泪涌了上来。
“书意,你知道的!我妈咪也是江南人,她最拿手的就是这碗阳春面!”
“可她走了以后,我再也…我见不得这个!”
“他让人做这个,是不是存心给我下马威?是不是要提醒我,我妈咪已经不在了?”
除去名字和身份,沈昭池对陆逢川一无所知。
又怎会知道他妈咪早逝?
可秦书意却信了。
紧紧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抚:“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他的错。”
接着抬头,眼神冷厉地扫过佣人和沈昭池。
“听见了吗?以后秦家,不准再出现阳春面,所有江南菜系,一律不准上桌!”
沈昭池站在原地。
曾经,因为他一句想念家乡味道,她不吝重金,连夜从江南请来名厨,只为让他在陌生的京北能吃上一口正宗的家乡菜。
那时她说,他的喜好就是秦家的规矩。
可现在,只因另一个男人的一滴泪,他连怀念故乡的权利都被剥夺。
秦书意哄着陆逢川坐下,温声问他想吃什么。
陆逢川瞥了沈昭池一眼,轻声说:“海鲜瘦肉粥吧。”
秦书意立刻吩咐厨房去准备。
沈昭池不想再看这幕,转身欲上楼。
“昭池哥,”陆逢川却叫住他,“你怎么不吃?是生我的气了吗?”
秦书意也顺着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一起吃点。”
沈昭池难以置信地看向秦书意,声音发颤:“秦书意,我海鲜过敏!”
陆逢川立刻接口,不依不饶:“不会是不想陪我吃饭找的借口吧?”
“就算是真过敏,我也从没听说过,谁吃口粥就能过敏死了的。”
他摆明了不肯放过沈昭池。
想到小时候误食虾仁后喉咙紧缩、无法呼吸的濒死感,沈昭池脸色苍白:“我不吃…”
见他抗拒,陆逢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明显不悦。
秦书意看着他不开心的模样,眉头紧锁,竟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让王医生立刻来一趟。”
她放下电话,对沈昭池道:“医生马上就到,有专业人员在旁边守着,就算有反应也能及时处理。”
“现在,你可以放心吃了吧?”
这番言论荒谬得让沈昭池瞠目结舌。
为了博新欢一笑,她竟能将他的安危如此儿戏地置于险地。
“我不吃。”沈昭池斩钉截铁拒绝。
但秦书意已经没了耐心。
她一个眼神,旁边的佣人便上前。
一人按住他,另一人端起滚烫的海鲜粥,强行往他嘴里灌。
粥混着海鲜碎肉呛入喉咙,刚咽下几口,熟悉的窒息感便迅猛袭来。
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胸口剧烈起伏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他痛苦地蜷缩着滑倒在地,脸色迅速由白转为骇人的青紫。
候在一旁的王医生赶紧上前,给他注射抗过敏药物。
药效缓缓作用,沈昭池如同濒死的鱼,瘫在地板上大口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
陆逢川踱步过来,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语气轻慢:
“啧,这不是没事吗?真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