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想。
也不能再想了。
及时止损。
这是我作为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女人，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既然你江辰不认我这个妈。
那我何婉秋，也可以不认你这个儿子！
你不是不让我坐副驾驶吗？
行，我把车收回来，谁也别坐了。
你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好，我把你赶出家门，让你跟我彻底保持物理距离！
附属卡？也停掉！
连坐个副驾驶都觉得没边界感，那你花我的钱，岂不是更没边界感？
想到这里，我心头盘踞了多日的郁气，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
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何女士？何女士？”
售楼经理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他看着我煞白的脸色，和不断变化的表情，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和试探。
“您……这合同，还签吗？”
他大概是听到了我电话里的争吵，以为我这单生意要黄了。
我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如释重负的微笑。
“签！当然签！”
“不过，不用等我儿子了。”
“我自己签字，写我自己的名字。”
既然看清了白眼狼的真面目，我何不对自己好一点？
这四百平的顶层复式，东看江景，西瞰繁华，以后就是我何婉秋一个人的女王城堡！
至于江辰那个不孝子？
让他带着他的“命”，自己去奋斗吧。
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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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清算
签完合同，我感觉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走出售楼处，九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甚至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车直奔银行，将江辰名下那张附属卡的额度调为了零。
然后，我给家政公司打了个电话，预约了钟点工上门服务。
回到家，我站在江辰的房间门口。
里面的一切，都是我按照他喜欢的风格布置的。
最新款的外星人电脑，占据了半面墙的游戏手办，衣柜里挂满了当季的限量款潮牌。
这些，都是我用一笔笔订单，一次次应酬，一张张熬夜画出的设计图换来的。
我曾以为，给他最好的，就是爱他。
现在看来，我只是养出了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啃老的巨婴。
一个为了女人，能轻易对我恶语相向的白眼狼。
“阿姨，您好，我们是您预约的家政。”
门铃响起，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保洁阿姨站在门口。
我侧身让她们进来，指着江辰的房间，语气平静地吩咐。
“麻烦你们，把这个房间里，所有属于我儿子的东西，全部打包，扔到门外去。”
两位阿姨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全……全都扔掉？”
“对，全都扔掉。”我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喙。
接下来，就是一场彻底的“清算”。
衣服、鞋子、电脑、游戏机……所有带着江辰印记的东西，都被装进了大大小小的打包袋和纸箱里。
看着那些东西被一件件搬出我的家，我的心里没有一丝不舍，只有一种病灶被切除后的快感。
最后，我叫来了开锁师傅，把家里的门锁，从指纹锁换成了最传统的钥匙锁。
江辰的指纹，从今天起，再也打不开这扇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