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爸爸在村里为奶奶办大寿，从早到晚，我忙得不亦乐乎。厨房里、客厅里，到处都是我忙碌的痕迹，砧板上残留的香味、桌布被我整理得整整齐齐，仿佛每一处角落都烙上了我的影子。
忽然，我听到爸爸在亲戚身边低声说道：“说实话，小雨比小婷懂事，小婷就喜欢在人前显摆。”
亲戚顺着声音看向我，我只是愣了一下去没做任何回应。
爸爸似乎没意识到话里的尖锐，又随口补充：“小雨还特地早上打电话给我，还给我微信转账了呢。”
我心里一阵沉闷，猛地明白——在她的眼里，一个电话、一笔转账，就能衡量所谓的懂事。
我默默地脱下围裙，把带来的东西收好，像是与这一切格格不入般，轻轻地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1
我比小雨大两岁，我们一起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农村。家里的日子拮据而沉重。
“你们家里只能供一个人上学。”爸爸的话语平淡，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狠狠地压在心头。
我和小雨站在院子里，黄土路上卷起的尘土随风飞扬，衣角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咱们抽签吧。”爸爸拿出一只小木盒，递到我和小雨手里，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谁抽到写着‘不’字的，就只能不上学了。”
爸爸看了看我和妹妹，眼神微微躲闪——我看得出，他希望把这个机会偏给小雨。
因为他们觉得妹妹比我学习好，而这是因为我要划大把的时间做家务，二妹妹从来不用做家务
而且我在妹妹的年级的时候是比妹妹成绩要好的
“小婷，你是姐姐，你先选。”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身为姐姐，我真的希望妹妹能去上学，但内心深处，也忍不住想先尝试一下。
哪怕我抽到不是“不”，我可能也会让给妹妹。
我伸手从木盒里抽出一张纸条，小雨也着急的伸手去拿另一张时，爸爸忽然轻轻按住她的手：“让你姐姐先看看吧。”
妹妹愣了一下，迟疑地说：“好吧。”
我捕捉到爸爸偷偷看妹妹时闪过的期待与不安。
我展开纸条——果然，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不”。
命运就这样被确认了。我点点头，心里早已有了决定——妹妹去读书，我回家干活，成为家里的一份劳力。
爸爸和妈妈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我能看出，他们眼中有期待，也有无奈。
我轻轻点头，告诉自己——没关系，我懂事一点，总有人要撑着家。
2
就这样，我在十四岁的时候，错过了上学的机会，开始承担起家里的农活。
早晨的炊烟还没散尽，我便跟着爸爸下地，弯腰割草、挑水、扶秧……泥土的气息混着汗水的味道，渗进衣服里，甚至渗进骨头里，关节都变大了。
而妹妹小雨，她每天背着书包去学校，挑灯夜读，作业堆得像小山一样。
我偶尔看到她写字时紧皱的眉头和轻声念题的样子，心里有些酸，但更多是羡慕。
她在书本里探寻未知的世界，而我，只能在泥土与秧苗之间，寻找生活的规律。
我们之间的差异，就这样明显了。
她的世界充满了字句、算式和理想，而我的世界里，是晨光里的田野，汗水里的收获。她的未来被书本铺展，而我，只能用双手为家撑起一片生存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