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客厅里只剩下猫咪们在沙发上打闹的声音。林羡盯着合同上 “五百万” 那个数字，心里五味杂陈。五百万，能救助多少只流浪猫啊？能给小瘸子换最好的义肢，还能买进口的猫粮和罐头，让家里这群猫咪吃到它们老死都吃不完。
“你想要什么条件？” 林羡抬起头，看向沈砚迟。这时，她想起了夹在小瘸子腿上的体温计，拿出来一看，39 度 2，虽然有点高，但还不算太严重。
沈砚迟的目光落在林羡的肚子上，那里藏着一个还未成形的小生命。他沉默了几秒，喉结轻轻动了动，声音有些低沉：“不离婚。”
林羡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
上周她跟沈砚迟提离婚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沉默。当时她指着满地的猫毛，情绪激动地朝他吼：“你根本就受不了它们，我也不可能放弃它们，我们这样根本过不下去了！”
“孩子……” 沈砚迟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以后我们还可以再要。”
林羡这才明白，原来沈砚迟一直误会了。他以为她是因为猫咪才跟他吵架，以为她这次流产是被迫的，以为她因为猫咪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个误会，像一根浮木，在她快要沉没的婚姻里，让她暂时喘了口气。
“好。” 林羡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我答应装修猫屋。”
5、
晚上，沈砚迟没有去公司加班。他在书房里处理工作，林羡抱着小瘸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给它喂药。小瘸子用舌头一点点卷着针管里的药液，尾巴偶尔会轻轻扫过沈砚迟的手背。
沈砚迟打字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躲开。
“它叫什么名字？” 沈砚迟突然开口问道。
“小瘸子。” 林羡回答。
“这名字太随意了。” 沈砚迟看着小瘸子的眼睛，认真地说，“叫橘右京吧，像个武士一样，多精神。”
林羡忍不住笑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
橘右京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歪着脑袋，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沈砚迟的手腕。
沈砚迟的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橘右京的耳朵，动作温柔得不像他。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刚好落在桌面上那份合同的 “五百万” 上，像一层薄薄的糖霜，暂时遮住了婚姻里那些苦涩的过往。
装修队进场那天，林羡起得格外早。她把家里二十只比较胆小的猫关在了二楼的卧室里，剩下的三十六只，暂时送到了阿杰的救助站。
橘右京赖在林羡怀里不肯走，爪子勾着她的睡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乖，就忍几天，过几天我们就能住上带地暖的房间了。” 林羡轻轻把橘右京放进猫笼里。
转身的时候，她看到沈砚迟站在卧室门口，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显然是没休息好。
“阿姨做了早餐，你快趁热吃。” 沈砚迟递过来一杯热牛奶，“我上午有个会，晚点才能回来。”
林羡接过牛奶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沈砚迟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她突然想起昨晚，沈砚迟在书房里咳嗽到半夜，每次咳嗽，他都刻意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