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三十九岁的林羡在孩子与十年相伴的猫咪间挣扎,婚姻濒临破裂。沈砚迟以五百万改猫屋、聘护猫师的默默守护,渐消两人隔阂。从误解到携手面对疾病与生命抉择,他们终懂:家,能容下所有挚爱。
1、
妇幼保健院二楼的走廊,永远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消毒水的刺鼻气息像是无形的网,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奶腥、药味全都裹在里面,争先恐后地往鼻腔里钻。林羡坐在走廊靠墙的蓝色塑料椅上,椅面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却丝毫驱散不了她心头的焦躁。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那张 B 超单的边缘,纸张切割的锯齿状边缘有些喇手,就像此刻她乱糟糟的心绪。肚子里怀着一个四个月大的小生命,安静得过分,没有丝毫胎动的迹象,可她的脑子里,却被家里那群猫填得满满当当。
老三眼角的泪痕还没来得及擦,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蹭得满脸都是;小瘸子的假肢早就该换了,旧的那副怕是已经磨得它不舒服;还有那只刚断奶的三花猫,调皮得很,上次就差点把沙发底的电线啃断,这会儿指不定又在琢磨什么捣蛋事儿。
“羡羡,还有三分钟就到你了。” 张悦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把杯子轻轻推到林羡面前。杯子上印着小熊图案,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身滑下来,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黄一块白一块的。
“你都三十九岁了,这还是头胎,医生之前也跟你说了,要多注意情绪,别胡思乱想。” 张悦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却还是难掩担忧。
林羡抬起头,目光落在张悦白大褂的口袋上,一截粉色的钢笔露在外面。那是大学的时候她送给张悦的,当时她还笑着说,以后要用这支笔写宝宝的请柬。如今,这支钢笔随着张悦的呼吸轻轻晃动,在林羡眼里,却像是在无声地指责她。
“我怕,我怕精力不够,分不过来。” 林羡咬开手中钢笔的笔帽,塑料的味道有些刺鼻,刺得舌头都有些发麻,“它们跟了我十年了,有的是我从屠宰场硬拉回来的,还有的被车撞断了腿,我要是不管它们,它们该怎么办?”
“猫怎么能跟孩子比啊?” 张悦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些,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患者,又赶紧压低音量,“这件事,你老公沈砚迟知道吗?他是什么态度?”
林羡沉默着,没有说话。沈砚迟昨晚在公司加班,最后一条发给她的消息还是:“项目忙,晚点回。” 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2、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家里那群猫的 “专属群”,消息已经 99 + 了。
老五在群里发消息:“麻麻!老二把你新买的窗帘抓烂了!”
紧接着老八也跟着吐槽:“家里没罐头了!鸡胸肉也吃完了!”
阿杰是负责帮忙照看猫的,他发了条语音,语气有些焦急:“羡姐,小瘸子好像有点发烧,精神不太好。”
林羡飞快地在群里回复:“马上到家。”
她低下头,在医生递过来的知情同意书上签名字。“林羡” 两个字,被笔尖戳得歪歪扭扭,墨水在纸上晕开,像一滴没忍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