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07
“老婆？她是你老婆？”
周璟白都喊破音了，整个岸边都回荡着他的叫声。
陆昭野顺势搂着了我的肩膀。
“不是我老婆，难道是你老婆？”
认识周璟白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臭的表情。
他的眼睛在陆昭野身上打转，从头发看到嘴唇，直到落在了陆昭野搂着我的那只手。
空气里安静极了。
直到周璟白突然开始大笑。
“怪不得不跟我回去，原来是找野男人了。”
“阮棠，你在我周家二十年，在外谁不得叫你一声大小姐，你到最后就找个打鱼的？”
“你说，他哪一点比我强？”
周璟白越说越生气。
甚至扔掉了手里的行李。
他不敢置信，我会放弃周家的富贵生活和一个乡野村夫住在一起。
我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
只是当着周璟白的面吻了陆昭野。
“爱。”
“和他在一起，我有很多爱。”
08
要不是陆昭野，我可能早就死了。
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海上漂了多久。
只记得那天，我是在陆昭野的渔船上醒来的。
他的眼睛既惊恐又惊喜。
只需要一秒钟，这双眼睛就进入到我的心里。
陆昭野把我带回了海岛。
登岛之前，我心有芥蒂，总觉得陆昭野对我图谋不轨。
可他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
白天带着我去看心理医生，晚上就给我炖各种大补品。
他的家里只有一张床。
所以陆昭野打了三个月的地铺。
等我身体完全恢复好后，又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回家。
我看着陆昭野的脸，还是流出来泪。
“我没有家，从四岁就没有了。”
夕阳打在陆昭野的脸上，我好像又有了触电的感觉。
再三犹豫下，我还是告诉了陆昭野全部的事情。
告诉他，我在四岁时被人带走，买家嫌弃我是个女孩，于是把我扔到了马路上。
我在马路上走了四十三天，靠着垃圾桶活下来。
连同和周璟白这些年的过往，全都告诉了陆昭野。
说完后，我才看陆昭野的眼睛。
他双眼泛红，泪水止不住的流。
“阮棠，你胸前有没有一颗红痣？”
我一下子愣住了。
除了周璟白，没人知道我胸前红痣的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体上的事情，你不会趁我睡觉偷偷看我吧！”
刚刚的温存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立马用手护住胸口，警惕地看着陆昭野。
这样子，直接让陆昭野笑出了声。
我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陆昭野带我走到了一片田野，那里面种满了油菜花。
“阮棠，你不记得这里了吗？小时候你最喜欢在这里抓蝴蝶了。”
“我是小六哥哥啊。”
小六哥哥。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下一秒就开始阵阵作痛。
一大波记忆席卷而来。
过去和现在的记忆在此刻交汇。
记忆里模糊的身影也变得清晰。
“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
陆昭野，是我邻居家的大哥哥，小时候我最喜欢跟他一起玩了。
我来过这个海岛，陆昭野带我来的。
我也是在这个海岛上被偷走的。
“自从你走丢后，我整天心神不宁，都是我的错。”
“高中毕业后，我就直接回到这个地方，我总觉得你还会回来。”
“阮棠，我终于等到你了。”
09
小时候，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
只是很喜欢粘着陆昭野。
自从说开后，我们俩也起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相比于青梅竹马，我们更适合日久生情。
确认关系后，我和陆昭野成为了海岛上的模范情侣。
他剁鱼，我烧饭。
就算周璟白像个幽灵一样跟在我们身边，我们眼中还是只有彼此。
他没走。
周璟白像一头猎豹，死死盯着陆昭野。
不管江雾苦苦地哀求他，周璟白还是执意留在了海岛。
“阮棠，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直到晚饭后，趁着陆昭野洗澡的功夫，周璟白悄悄把我拽了出去。
我盯着周璟白的眼睛，用力地点了头。
“还不够明显吗？”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但要是彻底放下周璟白还是有点难。
周璟白是执念。
但我对周璟白最后一点感情，也在他上岛后彻底消失了。
我冷漠地看着周璟白。
两人良久地对视，直到周璟白双手开始发抖。
“你就想让我吃醋才随便找个渔夫吧。”
“好吧阮棠，你赢了。”
周璟白摊开双手满脸写着无奈。
我有些无语。
他真实不管什么时候都很自信。
见我没说话，周璟白又自顾自地开口。
“我知道你还是赌气，不就是因为我把救生衣给了江雾吗？”
“她家大业大，要是在出了事，我们全家都得遭殃。”
“阮棠，你当时可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最亲的人，我肯定是先放弃你啊。”
我被周璟白震惊到说不出来话。
真没想到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如此三观不正的人。
最恐怖的是，周璟白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周璟白，你不用白费口舌了。”
“我现在的生活你也看到了，虽然比不上过去，但是我很满足，也很幸福。”
“就算你每天在我耳朵边说一万遍，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事到如今，我干脆直接和周璟白挑明了说。
在周璟白震惊的眼神中，我扭头就走。
直到半只脚踏进了屋里，身后的周璟白终于开口了。
“你不想见乐乐吗？”
“阮棠，我不相信你这么狠心！”
10
在此之前，周璟白大概是认定了我一定会跟他回去的。
于是他没提乐乐半句。
我没回头，怕周璟白看到我已经湿润的眼角。
“周璟白，你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这算是威胁吗？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家。”
他慢慢朝我靠近。
我没反应，周璟白干脆直接从后面抱住了我。
他的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
“回家吧，乐乐他很想你。”
11
和陆昭野商量过后，我还是决定和周璟白回去。
我能放弃周家的一切。
但乐乐是我唯一的软肋。
客船驶离海岛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也开始慌乱。
这一趟肯定不是简单的旅途。
但是为了见乐乐，就算是虎口狼穴我也要去。
“你为什么非得让阮棠跟我们一起回去！”
“周璟白，你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放下过阮棠！还是说，你们俩又勾搭到一起了！”
我站在甲板上看着海岛。
江雾就在我身后大骂周璟白。
她丝毫不管其他人八卦的眼神。
此时此刻，江雾只想着知道周璟白心里装着谁。
我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答案都这么明显了，有什么好问的。
但我没想到，一向把江雾捧在心尖上的周璟白，却在猛地推了她一把。
江雾根本反应不过来，一个屁股蹲摔倒在地上。
“你还没闹够吗？”
“吵了一路了，吵的我脑袋都开始疼了。”
在江雾震惊的眼神中，周璟白拉着我的手离开了。
江雾懵了，我也懵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江雾了？”
我甩开了周璟白的手。
狐疑地打量着他。
“有点烦。”
“我和她本来就不光彩，再闹下去我怕她直接说出来出轨邮轮的事情。”
听到这话我直接瞪大了双眼。
没想到周璟白还是个清醒的渣男。
但再清醒，也还是渣男。
12
刚下船，江雾就气到回了自己的家。
一句话也没跟周璟白说。
周璟白也在赌气，又当着江雾的面握住了我的手。
“你抓紧松开我的手，别逼我直接打你。”
我低声威胁着周璟白。
可他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甚至越握越紧。
“等会乐乐会来接你。”
“你难道想让他看见我们不合的场景吗？”
“周璟白，你混蛋。”
虽然不满，我也只能在压低声音骂他。
乐乐被周爸周妈带了过来。
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他小小的身影。
我立马松开了周璟白的手，蹲下张开怀抱。
乐乐朝我飞奔而来。
“小姑姑！”
他刚开口，我的泪水就止不住的流。
“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乐乐都想你了。”
他嘟着嘴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用手帮乐乐抚平被风吹起的发丝。
“乐乐这么想姑姑，那就别让小姑姑走了好不好？”
周璟白的声音突然从头顶飘起来。
我不想让乐乐掺入我们俩之间的情感纠纷。
即便是已经气到不行，还是用力挤出一个微笑面对周璟白。
“周璟白，你少威胁我。”
我压低了声音说。
“阮棠，人心都是肉长的。”
“况且乐乐他可是你亲儿子。”
“难道，亲儿子比不上海岛上那个渔夫？”
13
晚上，我坐在熟悉的房间里一夜未眠。
18岁生日那天，周璟白带我开了荤。
他信誓旦旦地告诉我，第一次不会出事的。
可三个月后，我还是怀孕了。
“阮棠，我们现在的身份还不适合要孩子。”
当时我们刚成年，要是让社会知道，被资助者怀了周家的孩子，肯定是一波腥风血雨。
周家当机立断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出小时候被拐卖时，车上其他小朋友的脸。
那一声声啼哭还在耳边回响。
“不行，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不顾医生的阻拦，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
等我再见到周爸周妈，我直接跪下来求他们。
我把头磕得特别响，额头上也留下了大片的血迹。
“阮棠，孩子可以留下，但他这辈子都不能是你的孩子......”
最后我还是生下来孩子，乐乐。
但是只能对外说，这是周家收养的孤儿。
明明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现在却只能喊我姑姑。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我想乐乐，但又不想见周璟白。
左右脑互博，搞得我大脑快要崩溃了。
我没忍住坐在房间里痛哭。
直到乐乐走了进来，我才背过身擦干了眼泪。
“姑姑，睡不着要喝热牛奶。”
他用小手颤颤巍巍地端来一杯热牛奶。
我没说话，接过牛奶仰头全都喝完了。
本来想哄他去睡觉。
但乐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姑姑，刚刚小叔叔跟乐乐说，乐乐不是孤儿，乐乐有妈妈。”
“你就是乐乐的妈妈。”
我一下子蹬大了双眼，双手无力，杯子也掉落在地上。
这个秘密，就被周璟白水灵灵地说了出来。
悲伤的情绪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带着满腔的怒气跑到周璟白的房间。
没想到他竟然端坐在床边。
他在等我。
“周璟白，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跟乐乐说这些！”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扇在了周璟白的脸上。
但他没有一点怒气，甚至还笑了。
这笑真瘆人。
“阮棠，这才是你的家。”
“你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我和乐乐都在这里。”
他站起来慢慢朝我靠近。
昏暗的灯光下，我还是能看见周璟白嘴角的一抹斜笑。
“别赌气了，明天我就去和江雾办离婚，你也和那个死渔夫办离婚。”
“都是二婚，谁也不亏。”
14
周璟白的行动力很强。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硬拉着江雾办了离婚。
江雾整个人精神崩溃，在民政局门口大吵大闹。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进去离婚。”
“我和你在一起时，已经和阮棠订婚了。”
“你也不想背上出轨，小三的称号吧。”
周璟白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站在车前静静地看着江雾发疯。
那一瞬间，我突然决定周璟白还可怕。
爱的很快，放下也毫不留情。
可能在他心中，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江雾和周璟白还是离婚了。
当天晚上，周璟白就把大厨请到了家里。
他说他要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
“叔叔阿姨，这杯酒我敬您们。”
我没有理会周璟白的高谈阔论，而是端着一杯酒走到了周爸周妈面前。
别的都是假的，但周家对我的资助是真的。
就算是目的不纯，我也的的确确享受了富人教育，考上了大学，没为了吃的穿的发愁。
“阮棠，怎么还叫叔叔阿姨？”
“明天我就带你回去办离婚，后天回家结婚。”
周璟白的声音总是不合时宜的传了出来。
我刚调节好的心情又被破坏了。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酒杯放在嘴唇上，但实在是不想咽下去。
我直接转身，把酒倒在了周璟白的头上。
“不是，你怎么这么喜欢安排我的人生？对我的控制欲有点太大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结婚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反正乐乐永远也不会是我的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婚都离了。”
周璟白整个人都有些懵，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你离婚跟我什么关系？”
“还二婚，谁跟你二婚。我这辈子都不会和陆昭野离婚。”
周家就是一个烧不停的火坑。
我已经跳过一次了，怎么还会再跳第二次。
在众人懵逼的眼神中，我拿着包转身就走。
快到门口时，周璟白才反应过来要抓我的手。
“乐乐呢，乐乐你也不管了吗？”
我笑了。
“周璟白，你是不是也清楚，这个烂包的家，除了乐乐没有一点好的。”
“但其实乐乐早就被你们带坏了。”
“你听好了，乐乐我不要了，送给江雾了。”
我用力地甩开了周璟白的手。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以为我和乐乐会是母子团圆的温情。
但其实什么都没有。
乐乐说他不想让我当他的妈妈，他喜欢江雾。
他说我不守妇道，跑到外地和臭渔民待在一起，说我是贱女人。
这些话彻底打消了我对周家最后一丝情感。
是谁教给乐乐的我也不想追究了。
反正都变成烂苹果了。
我快步走下楼，周璟白还是追了上来。
在出租车开出去的最后一秒钟，周璟白开始大喊。
“阮棠！你要是敢离开，我就让你在海岛上活不下去！”
15
船在海面上漂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清晨到了海岛。
陆昭野站在岸边等我。
一下船，我就整个人扑到陆昭野的怀里。
还是这里舒服。
“你今天怎么没摆摊，鱼都卖完了吗？”
“没，是有人不让......”
陆昭野话说了一半就闭嘴了，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陆昭野才缓缓开口。
“海岛上来了新的投资商，不让我在这摆摊了。”
听完简直是两眼一黑。
肯定是周璟白干的。
真是个畜生。
“我爸呢？”
“已经过去了，你要去过看看吗？”
我点点头。
当然要去。
不去怎么能让周璟白死心呢。
我连衣服都没换，直奔海岛上的会客厅。
刚走进去，周璟白的助理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大小姐，少爷正在屋里谈生意呢，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助理下意识地拦住了我。
我笑了。
周璟白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忠诚。
我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我不是你们家的人，记住了，下次见我连名带姓的喊我，我叫阮棠。”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推门进去了。
“爸，谈妥了吗？”
周璟白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比灯泡还大。
“阮棠，套近乎可不是这么套的。”
“还是说，你又找到新的下家了？”
这番话直接给我逗笑了。
周璟白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游走，根本没注意到我爸已经黑掉的脸。
“周少爷，嘴巴放干净点！”
“如果你再对我女儿这么无礼，那看来我们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周璟白的眼睛蹬大更大了。
“她真是您女儿？”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质疑。
他可能也想不到，这个海岛都是我爸的。
我亲生的爸爸。
我爸低声问着，和周璟白之前认识吗？
“何止是认识。”
“爸，就是他把我扔在海里不管不顾的。”
下一秒我爸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
“你是不是还对我女儿图谋不轨！”
“滚出去！”
16
临近傍晚，已经没有船带周璟白离开了。
但可惜整个海岛没有一家旅店接待周璟白。
渔民都知道了我的身份。
周璟白做过的破烂事情也被公之于众。
他像是一个过街老鼠飘荡在海岛上。
“老子有钱，你凭什么不让老子住酒店！”
周璟白拿着一沓子厚厚的钞票站在前台面前发疯。
前台面不改色心不跳。
从桌下掏出一筐鱼内脏扔到了周璟白身上。
“滚。”
海岛下了一整夜的雨。
第二天，我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全身湿透的周璟白。
没人接待他，于是周璟白在我家门口坐了一夜。
“阮棠，海岛上没有一个人接待我，他们都向着你。”
“他们说你是个很好的人，特别善良，经常帮助他们卖鱼，杀鱼。”
“阮棠，好像真的是我做错了。”
周璟白站在远处，眼睛看着我，但却无比空洞。
他不在乎我听没听到，只是一味的自言自语。
从小锦衣玉食的周璟白，奉行的是金钱至上。
但这一晚，完全打破了周璟白固有的观念。
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为了所谓的情谊而不要钱。
“本来错的人就是你。”
我不想理会，搬起身边的箱子准备去摆摊。
但没想到，周璟白竟然抢先一步抬起来箱子。
“这么好的你，我怎么能放弃呢。”
“阮棠，我要追你。”
17
周璟白不打算走了。
我爸找人把他绑上了船，他竟然又游了回来。
他几乎包揽了我们全部的事情。
跟着陆昭野去打鱼，帮我一起卖鱼。
白天做好早餐，晚上抢着刷碗。
周璟白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个不停。
说是要追我，更像是我们家的保姆。
在周璟白的帮助下，我很快就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周璟白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鱼筐。
“是陆昭野的吗？”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
“行。”
周璟白深呼一口气，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伺候你坐月子。”
“陆昭野......先别让他去打鱼了，我去。”
我被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新时代温太医吗？
周璟白真的是说到做到，陆昭野再也没踏上过渔船。
他揽下的活太多了，直到我的孩子出生，我都没见过他几次。
本来是想留下来追我的，但他好像爱上了渔民的生活。
就连周爸周妈来劝他，他都不肯离开。
“老子要当渔民！”
没办法，周爸周妈只能来求我。
两个身价过亿的百岁老人就这么跪在我身边。
我本想当周璟白是空气。
但看着周爸周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隔天，我就拦下了要去打鱼的周璟白。
“周璟白，你还是跟你爸妈走吧，我和陆昭野的孩子都出生了，我不会离开他的。”
我本像劝退周璟白，但他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他伸手抓住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捉急。
“没关系的阮棠，我不在乎。”
“陆昭野有的我也有。”
“我会打鱼，海岛上的人也都喜欢我了，况且我们也有孩子。”
我有些震惊。
周璟白追人的方式就是模仿陆昭野。
我看着周璟白的脸，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犹豫再三，我还是推开了他的手。
“有一样，陆昭野有但你没有。”
“我的爱。”
“周璟白你明白吗？我的爱不再你身上，永远都不在。”
原本他脸上还挂着笑。
但一瞬间就凝固在脸上了。
他盯着我脸看了好久。
过了好久才缓缓说出一句，我知道了。
“周璟白你快跟你爸妈回去吧，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想给周璟白留下任何可能。
“阮棠！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
我都已经走远了，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周璟白的怒吼声。
“什么？”
我立马回头，却看到了震惊的场景。
周璟白跳海了。
今天的风浪很大，我跑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
打捞队整整搜了三天三夜，连一块骨头都没看见。
房间里，还留有周璟白的手写信。
“阮棠，跟我回家。”
18
两个月后，周爸周妈彻底失去希望。
他们给周璟白举办葬礼后，就开始跟我打官司。
往日的事情全都不顾，只是一味地把周璟白的死安插在我头上。
开玩笑。
他分明是自杀，海岛上的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任何意外，周璟白的爸妈败诉了。
从法院出来，我爸就站在外面等我。
“还回海岛吗？”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片海岛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
小时候被拐卖，长大后和陆昭野的感情。
还有周璟白。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摇了摇头。
“不回去了。”
“我怕周璟白的鬼魂缠上我。”
幸福总是因人而异。
周璟白，我痛苦的根源。
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