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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谢璟朔在特护病房里醒来，耳边是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璟朔，你终于醒了！”
扑到床边的，是他思念了多年的方露璇。
“露璇......”
他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音节。
看着眼前这张曾让他魂牵梦萦的脸，谢璟朔心底却奇异般地平静。
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和激动。
只觉得，不是，不对。
心脏的空虚没有被填满，反而无限扩大。
抓不住般，在一瞬间失去了很多。
方露璇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昏迷这半年，她如何担心，推掉了多少工作，外界有多少猜测。
谢璟朔听着，目光却有些游离。
脑海里最后清晰的记忆，是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姜岁欢脸上的悲凄骤然褪去。
她没有哭，没有扑上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神色转冷。
为什么？
自己死了，岁欢为什么不难过呢？
谢璟朔头部传来阵阵剧痛。
只得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反正，也再也见不到了。
出院后，谢璟朔时常北上来陪方露璇。
相处越多，他越发感觉厌烦。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在古代一直惦念的是这样的女人。
因为多排练了一遍舞蹈就在后台大发雷霆，因为女二演技比她好就要买黑通稿打压人家。
自己胃痛，方露璇也只顾着抱怨可惜了提前定好的餐厅。
怀念数年的面孔变得扭曲而丑陋。
谢璟朔时常因此想起姜岁欢。
夺嫡之路九死一生，自己却永远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她。
大事小事，姜岁欢都能独当一面，处理得面面俱到。
谢璟朔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
可深夜打开电脑，他却搜不到任何关于大夏的蛛丝马迹。
就连脑子里的系统，也再也没有回应过他。
方露璇又在电话里为狗仔爆料她耍大牌的事抱怨不休，谢璟朔揉着眉心，有些心不在焉。
在一个红灯路口，他的车与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并排停下。
他无意识地侧过头。
对面的车窗内，一个侧影一闪而过。
“......岁欢？”
他脱口而出。
然而绿灯亮起，迈巴赫平稳地启动，汇入车流。
“璟朔？你怎么不说话？你听到没有嘛，那些狗仔真的好讨厌！”
“你找人揍他们一顿，给他们点教训吃！”
电话里，方露璇娇嗔的声音将谢璟朔拉回现实。
他猛地回过神。
再想追去看时，那辆车早已消失在滚滚车流中，无迹可寻。
是幻觉吗？
是吧，因为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可那一瞬间心悸的感觉，如此真实。
他不得不承认。
自己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