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贴着一张妈妈的照片，是去年她生日时我偷偷拍的。照片里她笑得很灿烂，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
我把脸贴在照片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我想跟她走，想住进她说的那个有独立卧室的新家，想每天吃她做的饭，想告诉她我在学校被同学欺负的事。
可我不能。
上个月我去妈妈的新家找她，看到她和张叔叔一起在准备婴儿房，两个人笑得那么开心。张叔叔还说，等小宝宝出生了，要给他最好的教育，让他上最好的幼儿园。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妈妈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我这个前夫留下的儿子，只会让她为难。
张叔叔虽然对我不错，但我能感觉到，他其实并不想要我这个拖油瓶。他对妈妈说"孩子还小，慢慢会适应的"，可眼神里分明写着无奈。
我不能成为妈妈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晚上，爸爸真的用那两千块钱请我下馆子。他点了一桌子菜，还要了一瓶白酒。
"小宇，你今天表现不错。"他举起酒杯，眼神有些迷离，"咱们爷俩以后相依为命，谁也不靠。"
我低头扒拉着米饭，心里五味杂陈。
爸爸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你妈那个女人，嫌贫爱富，有了新男人就不要咱们了。小宇，你要记住，这世上除了爸爸，谁都靠不住。"
"她不是这样的人。"我忍不住为妈妈辩护。
"不是？"爸爸冷笑，"那她为什么要离婚？还不是嫌我没出息？"
我想说，是因为你总是喝酒赌博，三天两头不回家，妈妈一个人带着我过得那么辛苦。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爸爸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他从来没有打过我。而且，我已经选择了他，就要负责到底。
回家的路上，爸爸走路摇摇晃晃，差点被车撞到。我连忙扶住他，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啊。
3
开学了，我背着破旧的书包走进教室。
同桌小杰看到我，立刻凑过来："小宇，听说你妈妈要接你去新家住？新房子大不大？有几个房间？"
我摇摇头："我没去，我要跟我爸爸住。"
"为什么？"小杰一脸不解，"我要是有这种机会，早就跑了。你不知道，我爸妈昨晚又吵架了，吵得邻居都来敲门。"
我苦笑一下，没有回答。
下课时，班主任李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她是个很温柔的女老师，对我总是格外关心。
"小宇，你妈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李老师递给我一杯温开水，"她很担心你，说你选择跟父亲住，她想知道你在家里的情况。"
我紧张地握着水杯："老师，我在家里挺好的。"
"真的吗？"李老师看着我校服上的油渍，还有手背上的伤痕，"小宇，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老师。"
"没有困难。"我低着头，"我爸爸对我很好，我们每天都一起吃饭，他还给我买了很多新玩具。"
李老师叹了口气："小宇，你知道吗？有时候坚强并不是好事。适当的示弱，才能得到更多的帮助。"
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不能示弱。一旦我说出真话，妈妈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把我接走。到时候，她和张叔叔之间必然会产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