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转身离开,顾无期所有的运筹帷幄,算计都没了用武之地。
顾无期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
安可留下的东西,顾无期已经让下人收拾扔出去了。
别墅里空荡荡的。
顾无期无意走到江鹿的房门前,最后几个月,江路一直独自住在这里。
手握着冰凉的把手,顾无期迟疑了许久,他有些害怕看见一个空洞洞的屋子。
他鼓起勇气轻轻拧动把手,门却被锁上了。
难道是江鹿临走的时候锁上的?
顾无期皱眉,打电话给管家。
管家拿着钥匙赶来,才打开了门锁。
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紧闭的门仿佛将这个房间封印在了火灾当天。
直到今天打开才解除封印。
冷风从破损的窗户灌入,空气里弥漫着烧焦味和木头潮湿腐烂的气味。
房间里地面上到处都是烧焦的残骸,原本洁白的墙壁被熏得漆黑,墙上挂着两人合照的相框被烧得只剩焦黑的边框。
这里已经没有丝毫江鹿生活过的痕迹。
“火灾后,家里不是重新装修过吗?为什么这间房不收拾?”顾无期声音低沉得可怕。
管家被他吓得一颤:“...装修的事情,都是安可小姐安排人做的,她明令禁止任何人都不能上二楼。”
“这个门也没有被打开过?”顾无期想到了一种可能,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管家的头垂得更低了:“那天消防车直接从窗外灭的火,这扇门没有被打开过。”
顾无期眉头皱得死紧,看着窗户栏杆上绑着的床单的残布,他想起来了,江鹿当时脚踝摔伤,一瘸一拐的,她是从二楼逃下去的?
她不是自己寻死,那次火灾也可能不是意外。
他真是个傻子,是个瞎子,安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企图杀死江鹿。
他居然不知道,或者说是他的纵容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他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他当时狠狠甩了江鹿一巴掌,他以为安可去救她导致孩子流产了。
他将江鹿关进了冰冷的地下室。
江鹿当时该有多害怕,多绝望,他为什么总是忽略她?
他把温暖和宠爱都给了安可,却忘记了爱江鹿。
江鹿已经离开了,他怕自己连赎罪的资格也没有了。
“出去!”顾无期极力控制着自己,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管家几乎是小跑着走了,只留下顾无期独自一人。
顾无期颓然,背靠着焦黑的墙壁,滑坐到积满灰烬的地上,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顾无期把自己关在江鹿房里,陪伴着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直至第二天,管家敲响房门。
“陈医生有事要见您。”
陈医生诧异的看着满身狼狈的顾无期,踟蹰的开口:“顾先生,有个事情,我想您应该知道。”
“什么事?”
“是关于江小姐的。”
“说!”听说是关于江鹿的事情,顾无期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盯着陈医生。
陈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一狠心,将一切实情吐露。
“当时江小姐被关在地下室时,其实已经怀有身孕,后来被安可报复故意踢中了腹部,导致小产...”
小产!这两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劈中了顾无期,顾无期一把抓起了陈医生的衣领:“你为什么现在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