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大队办公室的灯光总是亮到深夜,尤其是这样的雨夜。
林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现场照片一张张铺在桌上。第三起了。三个月内,三起命案,同样的作案手法——受害者心脏被精准取出,现场不留任何痕迹,连一滴血都没有。没有强行入室的迹象,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就像是受害者自愿敞开门,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头儿,技术科还是老结果。”年轻刑警小李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刚出炉的检验报告,“没有任何指纹,没有鞋印,没有DNA。监控什么都没拍到,就像是...幽灵作案。”
林峰没说话。他今年四十五岁,从警二十年,破案无数,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案子。现场太干净了,干净得诡异。尤其是最近这起命案,死者是个大学教授,书房里整整齐齐,只有书桌正中央摆着一个空荡荡的玻璃罐,大小刚好能装下一颗人心。
“三名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小李继续汇报,“不同职业,不同社交圈,不同生活轨迹。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独居,且死亡时间都在农历十五的午夜。”
林峰抬头:“农历十五?”
小李点头:“对,第一个受害者死于三个月前的农历十五,第二个是两个月前,昨天是第三个。”
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规律的声响。林峰走到白板前,看着三名受害者的照片。成功的商人、退休的女医生、大学教授。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凶手要取走他们的心脏?
“头儿,有访客。”文员小张探头进来,“说是关于大学教授的案子。”
来访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一件褪色的夹克,手里拎着一个旧公文包。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腰板挺直,眼神锐利。
“老陈?”林峰惊讶地站起身,“您怎么来了?”
陈国伟,刑警队的前辈,十年前退休。林峰刚入行时,就是跟着他学习的。
“听说你们遇到了棘手的案子。”老陈直接走到白板前,目光扫过现场照片,“取心案?”
林峰点头:“三个月,三起,毫无头绪。”
老陈从公文包里取出老花镜戴上,仔细查看照片。当看到那个空玻璃罐的特写时,他的表情凝固了。
“每个现场都有这个?”他指着玻璃罐问。
林峰惊讶地点头:“您怎么知道?第一个案发现场是在卧室,罐子放在床头柜;第二个在客厅,罐子放在茶几上;昨天这个在书房,放在书桌正中央。”
老陈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泛黄的档案袋:“二十年前,我遇到过类似的案子。四起取心命案,发生在半年内,同样是农历十五的午夜,现场同样干净得不自然,每个现场也都有这样一个玻璃容器。”
林峰和小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
“为什么系统里没有记录?”林峰问。
老陈苦笑:“因为案子从来没破,最后被封存了。当时的领导认为调查方向太...迷信,禁止我们再追查。”
“迷信?”小李疑惑地问。
老陈从档案袋里取出几张老照片铺在桌上。虽然是二十年前的案件,但现场布置与现在的如出一辙:整洁的环境,没有任何强行入室的迹象,以及那个标志性的空玻璃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