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王青青的脸瞬间白了。
她攥着衣角，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妈……我爸真的没钱……老师说今天必须交……」
「没钱也得想办法！」
王娜的声音更严厉了，
「你要是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以后怎么上大学？自己的问题自己处理，别总想着找别人帮忙！」
说完，王娜直接挂了电话。
王青青站在原地，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收起手机，语气没什么波澜，
「你也听到你妈妈的话了。不是叔叔不帮你，实在是家里最近紧的得很，你们俩个的学费生活费，还有上个月房贷又占了大半的工资，这五万块的研学费，叔叔是真拿不出来，你还是赶紧找你爸想想办法，或者跟你妈妈再说说吧。」
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和委屈，
「叔叔，你就不能再帮我一次吗？就一次……」
「帮你？」
我看着她，眼神平静。
前世我该帮的，都帮了。
帮她挪书桌、买文具、交资料费，但凡女儿有的，我从来不会少了她。
甚至为了照顾她少年人的自尊心，我更是事事想着她，生怕有哪里没看顾到委屈了她。
最后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她在镜头前说我恶毒。
换来了网友堵门骂我。
换来了我跟自己的女儿天人永隔！
「青青，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叔叔，叔叔是真的没有办法，你应该去找你的爸爸妈妈，而不是在这里缠着叔叔，叔叔也有自己的女儿要养。」
她愣住，眼泪突然就停了。
4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地，把她父母的冷漠摆到她面前。
我没再看她，转身走向校门口。
身后，王青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攥着空荡荡的旧笔袋，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一世，我要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
是谁让她在寄人篱下里挣扎？
是谁让她连一支新笔，一本新本子都要仰人鼻息？
不是我这个后爸，是她那对只会推卸责任的亲生父母。
她恨错认人了，也报复错人了。
回到家时，念念正趴在客厅的书桌上拆文具。
粉白相间的活页本摊开，草莓荧光笔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看到我进门，她举着笔晃了晃，
「爸爸，这个笔写出来的字是甜甜的颜色！」
我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余光瞥见客卧的门虚掩着，里面没半点动静。
想来王青青还在为资料费的事憋气。
也或许正对着旧笔袋琢磨怎么继续卖惨。
晚饭时，王娜难得准时回来，还带了个玩具车给念念。
王青青坐在餐桌对面，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神时不时往玩具车上瞟。
上一世，我见她这样，总会让念念分一半玩具给她，可这次，我连提都没提。
王娜像是没看见继女的失落，只顾着给念念夹菜，
「明天周末，妈妈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念念欢呼着答应，王青青突然放下筷子，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妈，后天就要开学了，我的书包带子断了，能不能……」
话没说完，王娜就皱了眉，
「书包断了就自己缝一下，我上学时的书包用了三年，补了五次还照样背。你要是实在不想用，就找你爸要新的，她总不能连个书包都不给你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