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告诉我,需要多少。给我一个总金额预估,我现在就可以转账。”林溪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漠。
“现、现在?这需要评估……”
“那就评估。我给你十分钟。或者,我换一家愿意接受即时捐赠的机构?”林溪施加压力。
“别!请您稍等!我马上汇报院长!”财务的声音立刻急切起来。
不到五分钟,一个激动的声音接过了电话,自称是王院长。林溪重复了她的要求,并强调:“完全匿名,我不希望有任何感谢或者追踪。款项唯一的要求是,必须用于患者身上,尤其是那些被费用问题困扰的家庭。我会委托第三方机构不定期抽查,如果发现款项未被专用……”她顿了顿,留下令人遐想的威胁空间。
“当然!当然!您放心!我们绝对专款专用!这是善举!天大的善举!”王院长声音都在发颤。
很快,一个粗略的评估金额报了过来,涵盖了院内十几位最困难病人未来可能产生的所有费用,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但对于林溪的账户来说,仍是九牛一毛。
“账户。”林溪言简意赅。
报完账户后,林溪在手机上进行操作。巨额转账通常需要时间,但这个神秘银行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乎在她按下确认键的下一秒,王院长那边就惊呼起来:“到……到账了!真的到账了!天啊!感谢您!请问您贵姓?我们至少想给您立个碑……”
“不必。”林溪冷冷地挂断电话。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在树下等待着。
不到半小时,疗养院里像是炸开了锅。
脚步声、惊呼声、甚至隐约的哭泣声(喜悦的)从里面传来。护士和护工们显然都接到了通知,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又过了一会儿,她看到钱桂芳主任脚步匆匆地从大楼里出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慌乱,正拿着手机低声打着电话,似乎在确认什么。
林溪压低了帽檐,走了过去。
在钱桂芳快要走进大楼时,林溪恰好与她擦肩而过,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对方听到的声音,模仿着昨天钱桂芳的语气:“……我们也不是慈善机构,很遗憾……”
钱桂芳的脚步猛地顿住,愕然回头,只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她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联想到刚刚院内收到的惊天捐赠,她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诡异的不安。
林溪没有去看母亲。她怕看到母亲茫然不认识她的样子,更怕自己会崩溃。她知道,这笔钱足以让母亲在这里受到最好的照顾,直到最后。这就够了。
走出疗养院,阳光依旧明媚,林溪却感觉心口那块冰凉的压迫感轻了一丝。不是因为做了好事,而是因为她用这种近乎荒诞的方式,回应了昨天的屈辱。
但这远远不够。
她拿出手机,看着那个倒计时APP——她自己设的,显示着:9天23小时48分12秒。
时间紧迫。
下一站,她去了那家她因为“不小心”洒了咖啡在被客户骚扰的自己身上,而被“影响公司形象”为理由辞退的公关公司。
她同样用匿名的方式,找到她曾经最同情、总被上司抢功、被同事排挤的那个老实人同事——赵志业。她以“欣赏他的职业操守”为由,匿名捐赠给他一笔“创业基金”,金额大到足以让他立刻挺直腰板,去把他那个只会抢功的上司狠狠羞辱一番然后潇洒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