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问题结束。
沈澈合上文件夹身体微微后靠目光落在她脸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化口吻：“很好。林小姐专业能力和想法都很出色符合我们公司要求。”
他顿了顿像是例行公事般询问：“你还有什么问题想了解的吗？”
林薇看着他那张波澜不惊脸一股邪火蹭地冒了上来。
她扯出一个极其公式化微笑：“有一个问题。贵公司招聘流程包括让最高管理层亲自面试基层岗位并且…”她刻意放缓语速“并且在明知面试者与高管存在私人过往情况下依然进行吗？这是否符合规范？”
会议室空气瞬间凝滞。
阳光依旧明亮却仿佛失去了温度。
沈澈沉默看着她那双深潭似眼睛里终于不再是全然平静有什么复杂情绪在底层翻涌但被他极好地控制住了。
几秒后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你的面试是由人事部和设计部门共同推进的。我作为设计总监最终面试是我工作职责一部分。至于私人过往…”
他微微停顿目光沉静地直视着她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事实：“我认为这不会影响我对你专业能力判断。公司看重的是实力而非其他。”
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林薇所有质疑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来反而显得她小题大做公私不分。
她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是吗？”她冷笑一声几乎要压不住火气“那最好不过。”
她站起身拿起自己包：“感谢贵公司给我这次面试机会。我的问题问完了。结果如何请人事部通知我就好。”
她不想再待下去一秒钟。再多看这张一本正经脸一眼她都怕自己会失控。
“结果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沈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林薇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你被录用了。”他的声音清晰传来“薪资待遇人事部会按照标准和你谈。欢迎加入。”
林薇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到底想干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是觉得这样戏弄她很有意思？
沈澈也站了起来隔着会议桌看着她。他的眼神很深里面似乎有歉疚有无奈有太多她看不懂也不想懂东西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决断。
“林薇”他的语气稍稍放缓却依旧带着工作场合框架“这是公事。你的能力足够胜任这个职位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如果我拒绝呢？”林薇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
沈澈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那是你的自由。但我希望你慎重考虑。这个机会对你未来职业发展有利。”
他说得完全在理无可指摘。
可林薇只觉得无比憋闷。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无论往哪个方向挣扎都被缠得死死的。
一份她确实需要并且喜欢的工作。
一个她绝对不想再有任何瓜葛的上司。
这算什么？
“我会考虑。”她最终硬邦邦地扔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离开了会议室高跟鞋踩在走廊光洁地砖上发出急促而清脆声响一声声敲打在她混乱心上。
沈澈站在原地看着她几乎是逃离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直到再也听不见那脚步声。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挺直脊背微微松懈下来抬手捏了捏眉心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