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她像虔诚朝圣者。他一个回眸她能心跳加速一整节课;他偶尔问一道题她能回味好几天。喜欢笨拙又炽热耗尽少女时代所有勇气。
可他怎么回应?
指尖抵回她省早餐钱买的豆浆包子:“吃过了。” 她熬夜整理的重点笔记被他客气道谢后塞进桌洞深处。 还有那封涂改无数次揣口袋里快揉烂的情书最终没送出去在她发现他面无表情将别人情书扔进垃圾桶后自己一点点撕碎扔进风中。 最伤是那个杯子。她以为他至少会喝一口。可第二天它原封不动甚至像被嫌弃地放在她桌上里面滚烫姜茶辛辣嘲讽她自作多情。
高考后石沉大海的短信大学时他那句轻描淡写“高中同学”…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亲手将喜欢熄灭的证据。
现在他站在这里跟她说他慌了?他不能?他找了?
荒谬得像拙劣戏剧。
尖锐疼痛后是巨大疲惫荒谬感。她甚至有点想笑。
林薇深吸气强迫自己站稳迎上他深邃目光。那里面有她看不懂的东西但她不想懂。
“沈澈”她声音出乎意料平静带着抽离后冷淡“你说这些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后知后觉?还是证明我当年多傻?”
沈澈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她没给机会继续下去语气带极淡嘲讽:“一杯隔夜早冷透的茶你告诉我喝了五年?呵…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他脸色白了一分那双清冷眼睛里有东西碎裂开来。她心脏莫名一抽但强行压下去。
不能心软。绝不能。
过去教训还不够?
“至于一辈子…”她轻轻笑笑声里没半分暖意只有疏离“太沉重我要不起你也不必勉强。”
她不再看他侧身就要从他拦着手臂旁绕过去。这一次动作决绝没丝毫犹豫。
“林薇!”他猛地抓住她手腕。
他掌心很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那温度透过皮肤灼得她心口一缩。
她触电般甩开他手像碰到滚烫烙铁。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神冷得像冰。
“沈先生请自重。”她一字一顿清晰道“我们早没关系了。今天相亲是误会我想没必要继续了。”
说完不再看他瞬间苍白脸色抓紧手包快步走向茶座门口。高跟鞋敲击地面声音在安静隔间里格外清晰刺耳。
推开厚重玻璃门午后阳光猛地涌进来刺得眼睛发酸。
她一步不停走到路边伸手拦出租车。手指微微发抖。
空车停下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报家里地址。
车子启动汇入车流。她靠椅背上闭眼才允许自己深深吸一口气那口气颤得厉害带劫后余生虚脱。
心脏后知后觉开始狂跳一下一下撞击胸腔又沉又疼。
她以为早忘了原来都记得。每一个细节每一次难堪每一次失望都像刻骨头里只需他轻轻一碰就全部苏醒。
他说他慌了?他不能?他找了?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说?为什么要在她彻底死心彻底走远之后才来说这些?
眼泪毫无预兆滑下来冰凉淌过脸颊。她迅速抬手擦掉动作粗暴。
不能再为他哭了。不值得。
茶座里沈澈还僵原地保持那个被她甩开姿势。
指尖似乎还残留她手腕细腻皮肤触感以及她甩开他时决绝力度。
空气中仿佛还弥漫她身上淡淡熟悉馨香此刻却只剩清冷茶香和他自己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