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比刚才重了很多。
温和的男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默。
他知道我在里面。
他知道我看见了消息，识破了他。
寂静中，我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咔哒。”
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声响，从门锁的位置传来。
他在撬锁！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绝望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苏青的消息再次弹出。
“我报警了！警察正在赶过来！婉儿，撑住！千万别让他进来！”
撑住？
我怎么撑？
那扇薄薄的木门，根本抵挡不住一个成年男人的暴力。
“咔哒，咔哒。”
撬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我环顾四周，寻找着任何可以被称为“武器”的东西。
台灯？太轻了。
书？只能用来砸蟑螂。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墙角那个半人高的金属落地衣架上。
我连滚带爬地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拖过来，死死抵住门板。
“砰！”
门外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开始用身体撞门。
整扇门都在剧烈地晃动，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小贱人！”
男人的声音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暴躁而凶狠。
“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给老子开门！”
“砰！”
又是一声巨响，门锁的位置裂开了一道缝。
我能看到外面走廊昏黄的灯光。
还有一只充满了血丝的眼睛。
02
“我已经报警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门缝嘶吼，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颤抖。
“警察马上就到！你现在滚还来得及！”
门外传来一声嗤笑，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报警？”
“你吓唬谁呢？”
“小妹妹，你以为哥哥是吓大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毒蛇般的阴冷。
“我劝你乖乖把门打开，不然等我进去，可就不是断个电闸那么简单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不怕警察。
或者说，他笃定警察不会那么快到。
“砰！砰！砰！”
他开始用更猛烈的力道撞门，那把被我用来抵门的衣架已经严重变形。
门板上的裂缝越来越大。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劣质烟草和汗水混合的臭味。
我完了。
这个念头绝望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苏青远在外地，警察就算接到报警，从出警到赶来也需要时间。
而这扇门，恐怕连五分钟都撑不住了。
我该怎么办？
跳楼吗？
我住在三楼，跳下去大概率摔不死，但肯定会残废。
可比起落到这个男人手里，残废似乎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我踉跄着爬向窗台，手刚摸到冰冷的玻璃，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哐当！”
是金属撞击木头的声音，异常沉闷。
他……他在用锤子砸门！
木屑从门缝里飞溅进来，我眼睁睁地看着门板上出现了一个凹陷，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每一声，都像是砸在我的心脏上。
我浑身发软，连爬向窗户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