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跟泼下来似的。
砸在遮阳棚上噼啪响。
我缩在便利店门口。
手里攥着热咖啡。
杯壁的温度烫得手心发疼。
指尖却冰得发僵。
手机突然震了三下。
财经 APP 的推送弹窗跳出来。
红底白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林氏集团全球销售总监林屹，今日 14 时坠亡于公寓楼”
后面还缀着个刺眼的 “爆” 字。
我脑子 “嗡” 的一声。
像有烟花在里面炸开。
手一抖。
热咖啡 “哐当” 砸在地上。
褐色液体混着雨水漫开。
溅湿了我的帆布鞋。
凉意顺着鞋底往上爬。
爬进骨头缝里。
点开视频的手。
抖得像筛糠。
屏幕里是那栋我熟到骨子里的公寓楼。
十楼的窗户破了个大洞。
玻璃渣子散在楼下花坛。
穿深灰西装的男人趴在那儿。
1 1 魂穿之谜
我认得那套西装。
上个月行业峰会。
我躲在观众席最后排。
偷偷拍了他好几十张。
他站在台上讲数据时。
眼睛亮得像有光。
警戒线外围满了人。
穿粉色睡衣的阿姨举着手机。
声音透过雨幕飘进来：
“头先着地啊！救护车来的时候就没气了……”
“可惜了这么年轻的总监，说是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
我下意识喊出声。
周围人齐刷刷看过来。
眼神像看疯子。
可我管不了。
我怎么能信？
三个月前。
我还跟个傻子似的。
偷偷跟踪了他一个月。
我知道他每天早上七点半。
准走沿江路的小巷。
知道他不吃香菜。
却爱巷口那家的牛肉馄饨。
知道他深夜加班后。
会蹲在公司楼下。
给流浪猫喂金枪鱼罐头。
指尖挠猫下巴时。
眼里的温柔能化了冰。
这样的人。
怎么会自杀？
是谁害了他？
新闻里只字没提凶手。
只说 “初步判定抑郁自杀”。
我盯着屏幕里的警戒线。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
越收越紧。
喘不上气。
眼前突然发黑。
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我想扶住旁边的栏杆。
指尖却抓了个空。
身子一软。
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
白炽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米白色的窗帘。
还有一张堆着文件的书桌。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油墨味。
不是我出租屋的味道。
我猛地坐起来。
头一阵发晕。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指尖触到的是齐刘海。
还有一副冰凉的黑框眼镜。
我愣了愣。
不对。
我没有齐刘海。
也不戴眼镜。
我跌跌撞撞扑到书桌前。
桌上放着个小镜子。
我抓过镜子。
里面映出张陌生的脸。
齐刘海耷拉在额前。
黑框眼镜遮了半张脸。
嘴角还有颗我从来没有的小痣。
“这是谁？”
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声音也是陌生的。
细声细气。
不是我惯有的偏哑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