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话不说，拿起工具就开始干活。
我不仅把马厩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比下人打扫得还彻底。
地面被我用水冲刷得能映出人影，连一丝异味都没有。
在清理马粪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几匹马的粪便稀疏不成形。
我凑近了闻，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我前世在军中待过，跟马打了几年交道。
这是马吃了劣质草料的典型症状。
公主府的御马，草料都是由御马监特供的。
而御马监的少监，正是魏哲的亲舅舅。
这条贪墨的线，上一世也是在我死后很久才被爆出来。
没想到，这一世这么早就让我抓到了尾巴。
几天后，宫里来人了。
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王公公。
他笑眯眯地，说是奉皇命来探望我这个“痴情”的侍臣，看看我在公主府过得好不好。
这哪是关心我，分明是皇帝安插的眼睛。
赵宁不得不客客气气地接待。
王公公绕着公主府走了一圈，最后“碰巧”走到了马厩。
我正在给一匹马刷毛，浑身沾满了草屑。
看到王公公，我立刻惶恐地跪下行礼。
王公公扶起我，和蔼地问：“李侍臣在这儿还习惯？”
我一脸“憨厚”地回答：“习惯，习惯。能为公主做事，在哪都一样。”
说着，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自言自语”。
“就是有点奇怪，这几日公主的马好像有点拉稀，草料闻起来也跟以前不太一样。”
“不过……臣就是个粗人，也不懂这些金贵玩意儿，许是臣看错了。”
我话说得“无意”，王公公却是个成了精的人物。
他眼睛一眯，立刻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回宫复命去了。
第二天，雷霆之击就来了。
皇帝下令彻查御马监。
这一查，直接查出御马监少监以次充好，贪墨了大量供给皇家的特级草料。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御马监少监被当场革职，打入大牢。
卫国公府虽然没有被直接牵连，但也因此受到了皇帝的敲打，颜面尽失。
魏哲在自家府里气得砸了半屋子的瓷器。
他一口咬定是我告的密，可他没有任何证据。
我只是一个在马厩里干活的卑微侍臣，跟皇帝的太监“闲聊”了几句而已。
赵宁看我的表情，也从纯粹的鄙夷，多了一丝探究和忌惮。
她想不通，我一个屠夫的儿子，怎么会懂马？又怎么会这么巧，一句话就扳倒了魏哲的舅舅？
很快，皇帝的“赏赐”就下来了。
他命内务府给我收拾了一间干净的院子，还送来了几身像样的衣服。
名义是，“公主侍臣不可过于寒酸，有损皇家颜面”。
这既是赏我，也是在警告赵宁，不要做得太过火。
我搬出马厩的时候，那些曾经对我冷嘲热讽的下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4.
魏哲在外面吃了大亏，把气全都撒在了赵宁身上。
他偷偷约见赵宁，地点就在公主府的后花园。
我“碰巧”在附近修剪花枝。
“赵宁！你到底在搞什么？”
魏哲的声音里压着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