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被我关机扔到角落的手机。挣扎了一下，我还是走过去捡起来，深吸一口气，按了开机键。
屏幕碎裂，但还能用。
开机后，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平台警告短信蜂拥而至，滴滴滴响个不停。我顾不上这些，第一时间点开了外卖APP。
订单列表里……空空如也。
无论是昨晚第一个已送达的麻辣烫订单，还是后来那个恐怖的红豆奶茶订单，全都消失了。
记录里只有一些前几天正常的订单。
仿佛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我愣住了，一时间有些恍惚。难道……真的是我太累了产生的幻觉？因为看了那个新闻，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喂！听见没有！搞什么名堂！”老赵又在门外吼了一嗓子。
“哎哎，来了来了赵叔！”我暂时压下心头的惊疑，赶紧过去开门，陪着笑脸解释，“对不起对不起，赵叔，手机…手机昨天摔坏了，刚修好，没听到电话……”
老赵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看我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的样子，也没再多说，只是嘟囔着：“年轻人晚上少玩点游戏！赶紧给平台回个电话！再这样投诉下去，账号都要被封了！”
送走房东，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情复杂地看着手机。
记录消失了……是平台后台清理了bug订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宁愿相信是前者。
强行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一定是幻觉，是压力太大了。对，今天多跑几单，忙起来就忘了。
洗漱时，我看着镜中憔悴不堪、眼带恐惧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脸：“隋波，振作点！都是自己吓自己！”
上午，我重新开工。阳光明媚，车水马龙，一切都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接单、取餐、送餐，一切顺利。我渐渐放松下来，开始真的相信昨晚只是一场离奇的梦魇。
中午，我在一家常去的小面馆吃午饭。店里人多嘈杂，充满了生活气息。我坐在角落，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感觉踏实了不少。
吃完结账，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滴”的一声，付款成功。
但就在页面跳转的那一刻，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旁边，极其短暂地、模糊地闪过一个小图标——那是一个小小的、扭曲的卡通笑脸，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点，嘴角却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仅仅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我猛地一愣，赶紧拿起手机仔细查看。一切正常，信号、电量、时间显示都没有异常。
眼花了？又是幻觉？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那种如影随形的不安感又回来了。
下午的送餐过程，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每次手机提示音响起，我都会吓一跳；每次查看订单，都心惊肉跳，生怕再看到那个名字和地址。
还好，一切正常。
直到傍晚，天色渐暗。
我接到一个送往老城区的订单。那里小巷纵横，导航经常失灵。按照APP上的地图，我拐进了一条狭窄的、两侧都是高墙的巷子。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我电驴的马达声。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太安静了，而且这条巷子……我怎么不记得老城区有这么一条路？两边的墙很高，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