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一哆嗦，认命般地提起茶壶，为我斟满一杯茶。
因为愤怒，她的手抖得厉害，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烫在她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她痛得抽气，却不敢出声。
我端起茶杯，看都没看她一眼，将茶水一饮而尽。
“铺床。”
她转身，机械地整理着那张大红的婚床。
那里，本该是她刺杀我的地方。
她铺好床，像个木偶一样站在旁边。
我起身，走向她。
她下意识地后退，满眼戒备。
我越过她，径直躺在床上。
“滚出去。”
她如蒙大赦，转身就往外跑。
“站住。”
我的声音让她钉在原地。
“今晚，你就睡在门外。好好想想，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将军夫人。”
她猛地回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让她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睡在门外？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凌渊，你……”
“或者，你想试试那根鞭子？”
她死死咬住嘴唇，唇瓣被咬出血来。
最终，她一言不发，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能听到她靠在门上，压抑着崩溃的哭声。
我睁着眼，看着头顶的红帐。
前世，她也是这样哭着求我，说她和沈玉书是真心相爱，求我成全。
我心软了。
换来的是十年折磨，和一场焚身的大火。
这一世，我不会再有半分怜悯。
夜深了。
我传唤赵虎。
“将军。”
“去一趟城南沈宅，‘请’新科状元沈玉书，明早来府里一趟。”
赵虎愣住了。
新科状元？公主的那个白月光？
新婚第二天就请情敌上门，这是什么操作？
但他没有多问一句。
“是，将军。”
赵虎离开后，房间里重归寂静。
我坐在黑暗里，前世被烈火吞噬的灼痛感，仿佛又回到了身上。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赵鸾儿，沈玉书。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加倍讨回来。
2.
第二天一早。
我命人将睡在门外、狼狈不堪的赵鸾儿拖了进来。
“去，梳洗打扮，穿上你最华丽的宫装。”
她双眼红肿，面如死灰。
“凌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你去就去。”
我没有多余的废话。
半个时辰后，她被侍女们簇拥着出来，一身凤冠霞帔，华贵无比，只是那张脸，惨白得像纸。
我强迫她坐在我身边，陪我用膳。
满桌的珍馐美味，她一口也咽不下去。
“状元郎到。”
下人的通报声响起。
赵鸾儿的身体瞬间绷紧，她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沈玉书来了。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状元红袍，意气风发，面如冠玉。
当他看到与我并肩而坐的赵鸾儿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丝错愕和嫉恨，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我起身，热情地迎了上去。
“沈状元，稀客，稀客啊！”
沈玉书压下情绪，对我拱了拱手。
“凌将军，不知一大早召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我哈哈大笑，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到席前。
“状元郎有所不知。公主殿下嫁入我府，对我这武夫的府邸多有不适，日夜思念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