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3)班的后墙黑板报前,永远是月考后最热闹的地方。这学期第三次月考的排名榜刚用图钉固定好,围在旁边的同学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发出一阵克制又兴奋的小声议论。沈知意挤在人群外,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 她不用看也知道,榜首大概率还是她和陆星辞,但这次,她心里没底。
“完了完了,知意姐!你快看!” 课代表林晓像只小麻雀似的,从人群里钻出来,拉着沈知意的手腕就往榜单前走。粉笔写的黑色字迹在白纸上格外醒目,年级第一的位置,赫然写着 “陆星辞”,总分 729.5;而她的名字 “沈知意” 紧跟在后面,729 分,整整半分之差。
这是她从高一入学以来,第一次落在第二的位置。
“天呐,陆星辞也太狠了吧!” 林晓捂着嘴,压低声音,“数学居然考了满分!连最后一道附加题都做出来了,那题我看答案都要看半天!”
沈知意的目光停在 “数学” 那一栏,陆星辞的 “150” 像个小锤子,轻轻敲在她心上。她其实不怕输,只是有点不服气 —— 最后那道附加题,她的思路明明和标准答案一致,却因为计算时多算了一个小数点,扣了 1 分;而陆星辞的解题步骤,她后来在老师办公室见过,工整得像印刷体,每一步推导都精准得无可挑剔。
“半分而已,下次赢回来就是。” 她收回目光,语气尽量平静,可指尖划过书包带时,还是比平时用力了些。转身往座位走时,她下意识地看向斜前方 —— 陆星辞正坐在那里,阳光透过三楼的窗户,刚好落在他身上,把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染得有些晃眼。他手里拿着一本深蓝色封面的物理竞赛题,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侧脸线条干净利落,连握笔的姿势都透着股规整的认真,活像一台精准运行的 “学习机器”。
作为班里乃至年级的 “双雄”,沈知意和陆星辞几乎承包了所有考试的前两名。沈知意是典型的 “文科强手”,语文作文常常被语文老师当作范文在年级传阅,英语完形填空几乎从不丢分;陆星辞则是公认的 “理科大神”,数理化三科加起来,偶尔才会因为粗心扣个一两分。两人就像两条平行线,平时没什么交集,顶多是在收发作业时碰到,会客气地点下头,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知意姐,你别难过啊!” 林晓跟着沈知意回到座位,从桌肚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硬糖,塞到她手里,“不就是半分嘛,下次你肯定能超过他!再说了,你文科比他好那么多,作文都比他多拿 2 分呢!”
沈知意剥开糖纸,把硬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稍微缓解了心里的憋闷。她翻开错题本,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黑色水笔,刚想把数学附加题的错误步骤抄下来,就看到陆星辞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水杯往教室后门走。经过她座位旁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便径直走了出去。
“你看他那高冷样,” 林晓撇了撇嘴,“好像拿了第一多了不起似的,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沈知意没接话,只是低头写错题。其实她知道,陆星辞不是高冷,只是话少。上次运动会,她跑 800 米时不小心崴了脚,是他默默走过来,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来,里面装着温水;还有一次下雨天,她没带伞,也是他把伞放在传达室,让保安转交给她,自己却淋着雨走回了家。只是这些小事,他从不声张,她也没跟别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