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后颈那块冰冷刺骨的标记,在无声地提醒我。
它(它们)还在上面。
而我,被困住了。
第三节 地穴迷踪
黑暗。粘稠得如同实质的黑暗,带着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土腥味和某种陈年朽木腐败的气息,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尤其是摔下来的那一下,肩膀和侧肋火辣辣地痛。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后颈那块印记传来的、持续不断的冰冷刺痛,像是一根冰锥扎进了脊椎里,提醒着我上面正在发生什么。
口袋里的菩提子挂坠依旧散发着那圈柔和的淡金光芒,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撑开了一小圈可视范围,成了这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和…心理支柱。
我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带着霉味,却让我混乱惊恐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我没死。暂时。
但我在哪儿?
我忍着痛,艰难地坐起身,摸索着捡起掉在一旁的手机。屏幕摔得稀碎,漆黑一片,无论如何按电源键都没有反应,彻底报废了。唯一的现代联系工具没了。
借着菩提子的微光,我打量四周。这里像是一个极其狭窄的甬道,或者说…地穴?四周是粗糙的土壁,偶尔能看到盘结扭曲的树根刺破土层,像垂死的蛇。地面是冰冷的烂泥,高度仅容我勉强弯腰站立。
空气不流通,闷得让人心慌。
唯一的通道,是前后延伸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上面隐约传来一些模糊的声响——不是脚步声或喊叫,而是一种…刮擦声?像是很多指甲在同时刮挠木板和泥土,听得人牙酸。还夹杂着一种低沉的、非人的呜咽,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它们在找我。它们没放弃。
我不能待在这里!这个地穴不可能完全隔绝它们,那个老怪物说了,“标记已种”,它们迟早会找到办法下来!
我必须移动!
前后两个方向,都是未知的黑暗。该往哪走?
后颈的冰冷印记忽然传来一阵更尖锐的刺痛,仿佛在催促、在警告,又像是在…指引?一种模糊的直觉,指向我身后的方向,那感觉令人极度不适,仿佛那个方向有更深的危险。
而口袋里的菩提子挂坠,那温暖的光芒似乎在我面朝另一个方向时,微微…亮了一丝?非常细微,几乎像是错觉。
赌一把!
我咬咬牙,选择了菩提子光芒似乎更青睐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淤泥里,发出“噗叽”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地穴中被放大得格外清晰。
黑暗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我粗重的喘息、踩泥的声音,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的、上面的刮擦声和低语,如影随形。
不知道走了多久,肩膀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借光一看,是一截嵌入土壁的青石条,上面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我凑近了些,用菩提子照亮。
不是花纹,是字!极其古老的篆体,但勉强能辨认:
“…林氏…镇…于此…”
“…永世…不出…”
镇?镇什么?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继续往前,更多的青石条出现,上面刻满了类似的符文和警告性的字句,有些石条之间还用漆黑的、婴儿手臂粗的铁链连接着,铁链上布满了锈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