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低头掸灰，假装没看见。
赵虎凑近几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故作熟稔的关切：“刘师弟，忙着呢？”
刘宇抬起头，露出一个憨厚又带点怯懦的笑容：“赵师兄，我、我打扫呢。”
赵虎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师弟，听说这次小比，抽签对阵好像对你不太有利啊。”
刘宇心里冷笑，来了。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点“紧张”和“担忧”：“啊？是、是吗？我对阵谁？”
赵虎叹了口气，一副替刘宇着想的模样：“唉，虽然不是直接对上林凡师兄，但也是个炼气五层的好手。师弟你……怕是有些吃力啊。”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师兄我这儿倒是有个消息，或许能帮师弟你一把……”
若是原主在此，听到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再加上对林凡的嫉恨和对小比成绩的渴望，恐怕已经上钩。但刘宇只是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赵虎：“帮、帮我？赵师兄，我、我没什么需要帮的呀。打不过就认输呗，不丢人。”
赵虎被这话噎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刘宇会是这个反应。按照他打听来的刘宇的性格，此刻不应该是一脸不甘和愤懑吗？
他干笑两声，试图把话题拉回来：“认输？师弟，话不能这么说。外门小比关系到年底的资源分配，甚至可能被内门师长看中。就算赢不了，也要尽力表现，说不定……”
“赵师兄，”刘宇打断他，表情无比“诚恳”，“我、我资质差，修为低，能有口饭吃就知足了。不敢想那些。表现再好，也比不上林凡师兄他们呀。我还是老老实实扫地吧。”说着，他又拿起鸡毛掸子，认真地掸起书架上的灰来，嘴里还喃喃自语，“这灰可真厚……”
赵虎看着刘宇那副油盐不进、彻底躺平的样子，一时语塞。他准备好的各种引诱、挑拨的说辞，在刘宇这种“我就是废物，我骄傲”的态度面前，全都失去了用武之地。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脸色古怪地看了刘宇一眼，悻悻地走了。
看着赵虎消失的背影，刘宇松了口气，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好险，差点就被剧情强行拉上车了。”他嘀咕着，“看来只要我躺得够平，麻烦就追不上我。”
他继续悠闲地掸着灰尘，感觉今天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似乎……比平时要暖和一些？也许是错觉。
刘宇没有察觉，在他一次次拒绝按照剧本行动后，整个故事的结构，正在从最细微的角落开始，产生一道道蛛丝马迹般的裂痕。
林凡依旧光芒万丈，但他本该在一次“意外”冲突中收服的一个重要小弟，因为冲突的另一方（本该是炮灰刘宇的跟班）也选择了避战而没有出现。一段本该发生的英雄救美，因为“美”那天恰好拉肚子没去预定的地点而夭折。一次本该让林凡获得某位长老赏识的讲道提问，因为长老临时被掌门叫去议事而取消。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偶然”，汇聚起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命运的琴弦，发出微不可闻却持续不断的走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