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季芸一个箭步冲上去,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滚!”季芸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灵堂,“这里不欢迎你。”
徐念捂着脸,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沈序之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季芸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沈序之,”季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乔安临走前,让我给你带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季芸缓缓地说:“她说,她不恨任何人。她只是……瞎了眼。”
沈序之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葬礼结束后,他没有立刻离开。他找到了季芸,递给她一张支票。
“乔安的父母,以后我来照顾。”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季芸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笑了。
她当着他的面,将支票撕得粉碎。
“沈总,”她说,“乔安的父母,不缺钱。他们缺的,是一个女儿。你还得起吗?”
沈序二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大概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他以为,我的死,不过是他人生中一个需要用钱和时间来抚平的“麻烦”。
他错了。
这,仅仅是个开始。
4. 他的世界,开始崩塌
葬礼之后,沈序之的生活看似恢复了正常。
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氏集团总裁,依旧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京圈佛子。
他处理徐念引发的舆论危机,手段干净利落。他让公关团队压下了所有对徐念不利的言论,又以沈氏集团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反网络暴力基金会,博得了不少好感。
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仿佛我的死,真的只是他光鲜人生里的一粒微尘,风一吹,就散了。
可有些东西,是压不住的。
他开始失眠。
一闭上眼,就是我站在灵堂中央的黑白遗像。照片上的我,笑得灿烂,可那笑容,却像一根针,一下一下地扎着他的心脏。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回想我们在一起的十年。
他想起,我第一次笨拙地给他做饭,结果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他想起,我熬了好几个通宵,只为给他设计一款独一無二的袖扣。
他想起,每次他生病,我都会抛下一切,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那些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甚至有些“麻烦”的日常,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片,将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他第一次,去了我那间小小的公寓。
那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踏足这里。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警察来过,但季芸打点过,没有动太多东西。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我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缓缓地走进去,像一个闯入圣地的罪人。
然后,他看到了床头那本日记。
他翻开了。
第一页,是他。
第二页,是他。
每一页,都是他。
有他开会时专注的侧脸,有他喝醉后幼稚的睡颜,有他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看书的安静模样。
每一幅画的旁边,都配着一行小字。
“今天序之又夸我了,开心。”
“给序之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他都吃光了。”
“序之答应我,等这个项目结束,就带我去北海道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