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像弯弓，又猛地弹开，周身的仙灵之气紊乱，将地面凝结的寒霜都震得粉碎。
“仙尊！！”跪在四周的弟子们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一片惊恐的尖叫。
他们从未见过师尊如此狼狈，如此……脆弱！
我跪在原地，膝盖下的碎玉片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后背鞭痕的剧痛还在，脑子里神魂被撕裂的感觉竟然……
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
我看着地上那个曾经视我如草芥、动辄将我打入无边地狱的男人，此刻像狗一样翻滚哀嚎。
他的眼睛，此刻被恐惧占据！
巨大的反转冲刷着我的意识。
恨意、茫然、一丝扭曲的快意……无数情绪在胸中翻腾。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仙尊大人……” “这鞭子的滋味……如何？”
宸仙尊的身体猛地一僵，抱住头的十指抠得更紧。
他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露出了除了痛楚以外的情绪——恐惧！
他瞪大眼睛盯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嗬……唔……”他的冷汗如瀑布，混着因为剧痛咬破嘴唇溢出的鲜血，滴落在玄玉石板上。
他周身的仙灵之气早已溃散得一干二净，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高高在上的仙尊威仪？
此刻的他，狼狈、脆弱，更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只能在泥泞里痛苦蠕动的狗。
我清晰地感受到，随着他眼中恐惧的加深，那股在我体内刚刚平息下去的奇异温热感，似乎又稳固了一分。
后背的伤口依旧火辣辣地疼，脑海里神魂被穿刺的痛楚也未曾完全消失，但比起之前那种濒死的绝望，此刻的痛苦……竟然带着一丝奇异的的清明与掌控感。
“仙尊！您怎么了仙尊！”一个胆子稍大的弟子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带着哭腔扑向墨宸，想将他扶起来。
“别……碰我！”墨宸猛地甩开那弟子的手，力道之大直接把那弟子掀翻在地。
他自己也因为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了神魂的伤势，再次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呃啊——！”
就在这时，我清晰地听到弟子群中传来几声带着剧烈颤抖的吸气声。
“刚才……刚才仙尊打她的时候……” “那鞭子……自己碎了……” “还有那火……灭了……” “仙尊……仙尊就……”
窃窃私语在大殿里蔓延，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紧接着，更多的记忆片段仿佛被唤醒——
“我想起来了！上次……上次李师兄在后山想……想推她下悬崖，结果自己莫名其妙摔断了腿！”
“还有王师妹！不过是骂了她一句‘扫把星’，第二天嗓子就哑了，整整三天说不出话！”
“张……张师叔克扣她的灵石，结果自己修炼差点走火入魔……”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茫然，迅速转变为忌惮和恐惧！
那眼神，比看到最凶残的妖兽还要惊恐万分。
一个可怕的认知，此刻在他们心中闪现：这个被他们视作可以随意践踏、连杂役都不如的“废物”锦觅，她……碰不得！
任何对她施加的恶意和伤害，都会以某种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方式，成倍地返还到施暴者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