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下墨镜，轻飘飘打量了我一眼，朝江辞舟打趣：
“这不是曾经屁颠屁颠跟在你身后的小女孩吗？”
江辞舟摆手：“我们只是纯粹的同事关系。”
他朝我递了个不明显的眼色，
“海棠，你说对吧。”
我没开口，陈教练却远远凑上来，喜笑颜开打断了我们。
“这不是程大记者吗？你结婚没多久，这俩小孩就在一起了。”
“你看他们多般配，不过最近好像在闹分手呢，你快劝劝他们。”
话音刚落。
死一般的静寂。
江辞舟瞪了我和陈教练一眼，追着生气的程青荷而去，
“青荷，我和她真的没关系，她那么丑，连你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仿似回到了七年前。
江辞舟追程青荷，我追着江辞舟。
可这次我却留在原地，没去追他。
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直至今日，他望向程青荷的眼神，热情依旧，不减当年。
彩排前，江辞舟揉了揉手腕，冷不伶仃说了句：
“青荷不像你那么随便，那么好哄，以后你也别乱说话了。”
呵呵。
把真心当随便，把耐心当好哄。
我平静如水：“速战速决吧。”
十八年的花样滑冰，就如同十八年的单恋一样。
终于走到了尽头。
4
彩排顺利进行。
因为有程青荷当观众，江辞舟格外用心。
在后内结环抛跳这个动作时，程青荷朝他喊了声“辞舟看这边”。
江辞舟看向了她的相机。
“咔嚓一声”。
本应该托举我的江辞舟，此刻凝视着程青荷，嘴角挂着痴笑。
他头一偏、手一滑，我被重重砸到了地上。
本可以稳住的我，却不知为何冰刀慢慢松动脱落。
明明冰鞋我已经反复检查过了。
我从场内摔到了场边。
滑行中我似乎能听见骨头断掉又碎掉的声音。
当我们赶到医院时，医生叹了口气，
“骨折太严重，以后滑不了冰了。”
挺好。
直接断了我所有的念想。
只是没想到人生中最后一场比赛，竟是以这样惨淡的结局收尾。
原来那不是骨头碎掉的声音，是我梦想破碎的声音。
病房外，陈教练对江辞舟喊：
“辞舟，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有犯这么低级的失误啊？”
“陈教练，昨天青荷回来，我太开心了，不过是多喝了点酒，可我明明很清醒的。”
所以，又是因为程青荷吗？
因为她回来，所以喝醉了酒。
因为她叫他，所以没拖住我。
我没有生气，没有难过，只有释然。
江辞舟走进来，看着我缠满纱布的腿，面露愧色。
“海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不会怪我吧？”
我腿脚不方便，他照顾我喝药。
看他一口一口，耐心吹凉开水的样子。
之前生病，他也是一口一口喂我喝粥。
每次摔倒，他总是第一时间拉我起身。
想到这些，我竟有一丝动容。
我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辞舟，你真想好和程青荷在一起吗？”
“我听说她老公是个不好惹的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我还未说完这其中的厉害性，他不耐烦打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