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神像后面。景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捂住嘴,不敢动弹。
可女人只是扫了一眼,就转了回去,继续烧纸钱。烧完纸钱,她拿起篮子,转身走出了庙门。景煊松了口气,刚想出来,就看到女人在庙门口停下,回头笑了笑,嘴角咧得很大,露出一口尖牙。
景煊吓得浑身发抖,等女人的脚步声消失后,才敢从神像后面出来。他走到香炉前,看着那些燃烧的香烛,发现香烛的火焰竟是绿色的,烧出来的烟是黑色的,闻着有股淡淡的腥气,和溪边的味道一样。
他刚要离开,就看到神像后面的墙上有个洞,洞里塞着个东西。他好奇地把东西掏出来,是本日记,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写着“李长生”三个字。
景煊翻开日记,里面的字迹很潦草,像是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写的。日记里记录了李长生跟着老地图来到断龙溪钓鱼的经历,和他的遭遇惊人地相似——钓上来稻草人,遇到蓑衣人,还有穿红衣的女人。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变得扭曲,写着:“他们不是人,是‘守溪人’,断龙溪里钓的不是鱼,是人的魂……”后面的字迹被血染红了,看不清内容。
景煊猛地合上日记,心里一片冰凉。他终于明白,那张老地图根本不是什么钓鱼指南,而是一张“招魂帖”,把他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变成“鱼饵”。
三、溪底的“村庄”
天黑透的时候,雾终于散了些,月亮从山缝里钻出来,洒下清冷的光。景煊不敢在破庙里待着,他拿着日记,顺着墙根往山谷外走。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溪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唱歌,歌声幽怨,带着哭腔,听得人心里发慌。
他顺着声音往溪边走,躲在树后面往外看,只见溪边站着十几个穿黑衣的人,都是面无表情,手里拿着鱼竿,正在钓鱼。他们钓上来的不是鱼,也不是稻草人,而是一个个透明的影子,像是人的魂魄,那些影子在鱼钩上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尖叫,却挣脱不开。
那个穿蓑衣的人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个葫芦,正把那些透明的影子往葫芦里装。穿红衣的女人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个账本,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景煊看得浑身发冷,他刚想转身跑,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景煊。”
他回头一看,是个老头,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头发花白,手里拿着根拐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景煊不认识他,可老头的脸看着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景煊往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里的石头。
“我是李长生,”老头笑了笑,“就是写这本日记的人。”
景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已经……”
“我没死,”李长生打断他,“我只是被困在这里了,变成了‘引路人’,负责把像你这样的人引到断龙溪。”
景煊心里一沉:“那些穿黑衣的人,还有蓑衣人和红衣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是‘守溪人’,”李长生叹了口气,“断龙溪连接着阴阳两界,溪底有个村庄,住着的都是枉死的人,他们没法转世,只能靠吸食活人的魂魄维持‘存在’。守溪人就是帮他们抓魂魄的,而我们这些被引到这里的人,就是他们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