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动手吧 。”
大夫不再迟疑，手中的刀片寒光一闪，剧痛瞬间传来。
阮眠霜凄厉惨叫之后，双眼只剩血洞，世界彻底黑暗。
她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忽然笑了。
这一次，她再也流不出眼泪。
原来彻底死心，是这样的感觉……
下一瞬，她昏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日之后，宋岚病情果然日渐好转，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
府中喜气洋洋，她却被丢弃在郊外的别院里，奄奄一息，无人问津。
很快便到了上元节，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宋岚却静静出现在她面前，笑容得意：
“真是多亏了你的眼睛，我才能和阿瑾相守，你说，我该怎么谢你呢？”
阮眠霜一动不动。
宋岚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之前一直说想离开侯府，今日我便成全你。”
阮眠霜麻木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窝对着宋岚的方向，声音沙哑：“你……想做什么？”
宋岚身边的丫鬟粗鲁地将她拖拽出院子，扔到马车后，用绳子牢牢绑在车辕上。
马车一路疾驰，她被拖在地上，衣衫被磨破，皮肤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路面。
最终，马车停在了乱葬岗。
丫鬟解开绳子，像扔垃圾一样，将她狠狠抛下。
阮眠霜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尸体上，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凄厉求救，却只听见马车远远离开。
阮眠霜心痛得像被活生生撕裂开。
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了陆瑾。
如果再来一世……
可她已经没有再来的机会了。
她终于彻底绝望，躺在尸体之中，渐渐没了声息。
只有一行血泪，顺着两只空洞的眼淌下。
第九章
宋岚用了阮眠霜的双眼做药引，不过半月，便已能下床行走，面色红润得看不出半点病态。
这日午后，她提着食盒去书房找陆瑾，见他正低头批阅公文。
便轻手轻脚走上前，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柔声道：
“阿瑾，我炖了你爱吃的莲子羹，你歇歇再忙。”
陆瑾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平淡：“放下吧。”
宋岚挨着桌角坐下，舀起一勺莲子羹递到他嘴边，眼底满是笑意：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两家住得近，长辈们常打趣，说等我们长大，就让你我成婚，做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
陆瑾动作一顿，避开她递来的勺子，拿起笔继续批阅公文，声音敷衍：
“孩童时的戏言，不必当真。”
宋岚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手指紧紧攥着瓷勺，却依旧柔声说：
“可我一直记着呀，那时我就想着，将来一定要嫁给你。”
陆瑾没有再接话，书房内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宋岚见状，只能悻悻地收回手，默默坐在一旁。
自那以后，宋岚又几次提起成婚的事。
可每次陆瑾不是借故处理公务，就是说眼下不是合适的时候，次次都将话题敷衍过去。
宋岚心里的火气渐渐积压，却又不敢在陆瑾面前发作。
这日，她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走到书房外，对着里面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