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想起林薇的话，努力压下火气，试图保持平静但坚定：“瑞瑞，不可以挑食。好好吃饭，如果不想吃丸子，可以吃旁边的米饭和鸡蛋。但如果把食物扔了，妈妈就会把盘子收走。”
瑞瑞充耳不闻，反而开始用手抓米饭玩，捏得到处都是。
李娟等了五分钟，看他毫无改进，反而变本加厉，终于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拿他的餐盘。
瑞瑞立刻意识到动真格的了，爆发出尖锐的哭喊：“不要！我的饭饭！哇——爸爸！爸爸！”
王海几乎是从沙发上弹射过来的：“怎么了怎么了？又收他盘子？你看他哭的！”他一边埋怨地看着李娟，一边伸手去哄瑞瑞，“乖儿子不哭，爸爸在，咱们不哭啊。”
李娟看着王海熟练地“拆台”，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王海！我们昨天是不是说好了？要统一战线！不能他一哭就妥协！你每次都这样！我在前面立规矩，你在后面挖墙脚！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我这不也是不想他哭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万一呛着怎么办？吓着了怎么办？一个饭吃不好能有多大事？”王海也觉得委屈，声音也大了起来。
“是！没多大事！就是以后他上学不好好学习、工作不负责任也没多大事！都是小事！你就惯吧！等他以后无法无天了，你看是谁的责任！你到底跟谁是一家的？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这个家里还有没有我的立场了？”李娟口不择言，累积的委屈和愤怒彻底爆发。
“你这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王海也被激怒了，抱着哭闹的儿子，觉得妻子简直像换了个人。
第五章：遇见战友，原来我不是孤军奋战
和李娟隔了两个单元楼的另一位妈妈张薇，最近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女儿朵朵是个高需求“睡渣”，每晚入睡仪式极其冗长，夜里还会频繁夜醒，每次都必须抱起来在地上走至少十几分钟才能再次入睡。张薇长期睡眠不足，黑眼圈浓得像烟熏妆，脾气暴躁得像一点就炸的炮仗。
周二下午，小区中心的儿童游乐场。瑞瑞和朵朵因为谁先玩滑梯发生了争执，两个小家伙互相推搡着，谁也不让谁。
李娟和张薇赶紧跑过去拉开各自的孩子。两个妈妈对视一眼，甚至还没来得及道歉，就从对方同样疲惫、无奈甚至有些麻木的眼神里，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不好意思啊，我们家这小子有点莽。”李娟先开口。 “没事没事，我们家这个也是，犟得很。”张薇摆摆手。 沉默了一下，李娟忍不住试探着问：“你们家……睡觉怎么样？” 这句话像打开了张薇的话匣子：“唉！别提了！我都快神经衰弱了！一晚上醒四五次那是家常便饭，必须抱着溜达，还得是竖抱，不能坐不能停，我这老腰都快断了！白天上班脑袋都是木的。” “我们家是不肯睡！能熬到十一二点！精力旺盛得像装了南孚电池！”李娟也立刻大倒苦水，“吃饭也费劲，跟喂毒药一样！” 同病相怜让两个妈妈瞬间靠近。她们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也顾不上孩子还在旁边玩沙子，开始疯狂吐苦水，分享那些失败的教训和微不足道、偶尔灵光一现的小方法。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种“被理解”、“被懂得”的感觉，像久旱逢甘霖，给了李娟莫大的安慰和一丝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