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彻底无视、彻底剥离出她世界中心的感觉，比以往任何痴缠纠缠都让他更……无所适从，甚至隐隐生出一丝莫名的烦躁。
“沈慵慵，”他沉声开口，试图找回属于镇北侯的威严和主场，“收起你这套，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沈慵慵闻言，终于舍得再次正眼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被打断休闲时光的真切不悦：“侯爷，我只是个将死之人，想安生晒会儿太阳，这也不行？”
她指了指自己裹着纱布的腿，语气甚至有点无辜：“瞧，腿都断了，还能耍什么花样？您实在是高估我了。”
萧绝一噎。看着她那截刺眼的白色纱布，想起确实是自己盛怒之下动的手，心头莫名掠过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她何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又如此……平静？
这时，她的庶妹柳依依扭着腰肢走来，声音娇嗲：“姐姐真是好闲情逸致，都这般模样了，还不忘在院子里搔首弄姿，勾引侯爷呢！”说着，她故意用袖子一扫，将石桌上那碟没被萧绝动过的桂花糕打翻在地，瓷盘碎裂，点心滚落泥土。
沈慵慵看都没看她，只对身旁气得发抖的春桃淡淡吩咐：“记下，柳小姐打碎青瓷碟一个，毁掉桂花糕一碟，让她爹照市价双倍赔给我。少一个铜板，就去京兆尹府门口坐着，直到赔够为止。”
柳依依气得脸色涨红，指着她：“你！你敢！”
“够了。”萧绝冷声开口，带着久经沙场的煞气和不容置疑的威压，“柳小姐，道歉，赔钱，然后滚出去。侯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柳依依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得浑身一抖，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最终在萧绝冰冷的注视下，不甘不愿地朝沈慵慵的方向福了福身子，哭着跑走了。
萧绝再回头，发现沈慵慵已经又阖上眼，呼吸均匀，仿佛快要睡着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与她毫无关系。
他忍无可忍，俯身靠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几乎是咬着牙问：“你为何不抢辩？为何不……像以前那样，哭着来找我主持公道？” 这话问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沈慵慵被他的气息扰得烦了，闭着眼嘟囔，带着浓浓的睡意：“抢你干嘛？费心费力还不讨好。你又不能当点心吃，顶饱又开心。”
萧绝：“……”
他僵在原地，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地冒出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在她心里，我萧绝，难道……真的还不如一块点心？！
第三章：摆烂联盟，正式成立
翌日，萧绝在书房处理军务，却有些心不在焉。
暗卫来报：“侯爷，苏小姐过府探望沈小姐。”
萧绝眸光一凛。来了，按照他之前看过的、沈慵慵身边嬷嬷“无意”落下的“计划”，她今日就该“不小心”将苏清清推入荷花池，然后嫁祸给对方。
他立刻起身往沈慵慵的院子去，步伐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他倒要看看，她昨日那副做派，是不是另一种更高明的“把戏”！他绝不会让她伤害苏清清……然而，刚踏入院门，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完全出乎意料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