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
周聿安没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只是低头检查我的情况。
“刀口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
“正常。”
顾言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他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
“周医生，念念的身体……”
“病人的情况，我只会和家属沟通。”
周聿安冷冷地打断他。
“你是她家属吗？”
顾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们快结婚了。”
我差点没被他气笑。
“谁要跟你结婚？顾言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周聿安抬眸，扫了顾言一眼。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病房需要安静，闲杂人等请出去。”
这是赤裸裸的驱逐令。
顾言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瞪着周聿安，又看了看我。
“好，我走。”
他撂下狠话，“江念，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摔门而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
我松了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仗。
“谢谢你，周医生。”
“职责所在。”
周聿安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检查完，又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
白雪凑了过来。
“哇，你这个前男友是极品啊。”
“周医生也好帅，刚才怼他那一下，酷毙了！”
我没说话，心里却乱糟糟的。
顾言的出现，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了解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接下来的几天，顾言没有再出现。
我的身体在一天天恢复。
已经可以戴着腰围下地慢慢走动了。
周聿安每天都会来查房。
话不多，但很细致。
林薇薇再没出现过在我面前。
听说她被调到别的科室去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走廊里练习走路。
迎面碰上了周聿安。
他刚从一台手术上下来，神情有些疲惫。
“恢复得不错。”他看着我说。
“嗯，谢谢周医生。”
我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个……”我鼓起勇气，“那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举手之劳。”
“对我来说不是。”我认真地说。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请你吃饭吧，等我出院了。”我说。
算是表达我的谢意。
周聿安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
很细微的弧度，快得像我的错觉。
“好。”
他居然答应了。
我有点意外，心里却涌上一丝窃喜。
“那我……怎么联系你？”
他拿出手机，“微信。”
我们加上了好友。
他的头像是阿尔卑斯山的一角雪山。
和他的气质很像。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新的联系人，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
出院那天，我妈办好了手续。
我换上自己的衣服，感觉重获新生。
临走前，我去找周聿安道别。
他在办公室里写病历。
“周医生，我出院了。”
他抬头，嗯了一声。
“回去注意休养，三个月内避免弯腰和负重。”
“知道了。”
“定期复查。”
“好。”
我站在门口，有点舍不得走。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