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流量之巅与不祥之兆
子夜零时，万籁俱寂。"慈爱中学"锈迹斑斑的铁艺校门半掩在及腰的荒草丛中，如同一个沉默的守卫，拒绝着一切外来者的窥探。空气中的湿气浓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烂植物与铁锈的腥甜气息。
林薇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支架固定在布满苔藓的断垣上，调整着头顶的强光头灯。光束如利剑般刺破黑暗，却在三米外就被浓稠的夜色吞噬，仿佛这所废弃的学校自带一种拒绝光明的磁场。
"兄弟们，感受到了吗？"她对着镜头挤出标志性的挑衅笑容，但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抽搐，"这地方的怨气，隔着屏幕都能让人脊背发凉！不是我夸张，自从我们到了这里，设备就一直在出问题。"
她顿了顿，让悬念在直播间发酵："弹幕护体刷起来！'冲'字满百，我和阿哲就从这'鬼门关'进去，带你们直击十年前的'毒气案'第一现场！"
弹幕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卧槽！真来了！薇爷威武！"
"快看薇姐后面的窗户！刚才有张脸一闪而过！"
"快跑啊！我姥姥说那是阴阳交界，进去就出不来了！"
"礼物刷了，别怂！我想看柜子！"
"前面的别瞎说，我就是本地人，那学校邪门得很，去年还有个流浪汉死在里面......"
摄影师阿哲操控着无人机缓缓升起，螺旋桨的嗡鸣在死寂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夜视镜头下，废弃的教学楼宛若一具被剥皮蚀肉的巨型骷髅，窗洞如同空洞的眼窝，漠然凝视着不速之客。墙体上爬满了深色的苔藓和蔓生植物，几扇破碎的窗户像被打掉的牙齿，黑黢黢地张着。
"薇姐，"阿哲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喉结剧烈滚动，"无人机图传...有点卡顿，好像有什么在干扰。而且...你听到那种低沉的嗡嗡声了吗？像是...某种机器还在运转的声音？"
"是风声，要不就是你幻听。"林薇打断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的装备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强光手电、军工级运动相机、高功率警报器、防身喷雾...装备齐全！'逃脱绝境'系列能否封神，在此一举。走！"
她深吸一口气，率先拨开纠缠的荆棘，钻进了那扇宛如巨兽利齿般狰狞的破窗。就在她身影完全没入黑暗的刹那，阿哲似乎瞥见她头灯光晕边缘，一道瘦长非人的影子一闪而过。那影子移动的方式极不自然，像是关节反向弯曲的人偶，又像是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傀儡。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薇姐？你还好吗？"他对着黑暗低声呼唤，回应他的只有穿堂而过的冷风，带着若有若无的、像是许多人同时低语的回声。
咬紧牙关，阿哲扛起设备跟了进去。
2 凝固的时光与窥视感
教学楼内部，时间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腐朽。浓得化不开的灰尘味、厚重的霉味与一种难以名状的甜腻气息——像是福尔马林与腐烂苹果的混合体，交织成令人作呕的怪味。每吸一口气，都感觉有无数微小的颗粒粘附在气管内壁。
地上散落着腐朽的课本、支离破碎的桌椅，以及数十只样式老旧的防毒面具。它们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散落在地，空洞的玻璃眼窗齐刷刷地"凝视"着闯入者，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林薇用脚尖踢开一只面具，它竟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般的嘶响，仿佛内部还残存着一口气息，又或者是什么东西刚刚从里面爬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