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在下着雨。
我沉默了片刻，说：“让她上来。”
这一次，林沐比上次更加狼狈。
她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冻得发紫，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她看着我，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和盛气凌人，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哀求。
“周辰……”她一开口，声音就沙哑得不成样子，“求你，放过林氏吧。”
她走到我面前，膝盖一软，就想跪下来。
我及时扶住了她。
我再恨她，也不想看到她对我下跪。
“坐。”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平淡。
她顺从地坐下，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我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她捧起杯子，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温暖，但身体依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交叠起双腿。
“周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不该让白杨睡在你的办公室，我不该说你幼稚，不该说你小肚鸡肠……都是我的错。”
她一边哭，一边说，言辞恳切，悔不当初。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一定会心疼得无以复加，立刻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没关系。
但现在，我的心，已经冷了。
“所以呢？”我淡淡地问。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我求你，救救林氏。”她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我，“只要你肯出手，林氏还有救。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肯放过林氏。”
“什么都愿意做？”我重复着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是，什么都愿意。”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像一个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我站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凑到她耳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冰冷的耳廓上，让她敏感地缩了一下脖子。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去你的总裁办公室，洗干净，等我。”
“像我们新婚夜那样。”
“如果我满意了，或许，我会考虑给林氏一笔贷款，帮你们度过难关。”
我的话，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屈辱，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
是啊，她怎么会想到，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丈夫，会提出这样羞辱性的要求。
用她的身体，来换取公司的生存。
这比直接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我直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着她美丽的脸蛋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惨白。
看着她的眼神，从震惊，到挣扎，再到最后的……屈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的雨声和她压抑的呼吸声。
良久，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死寂。
“好。”
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