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工会的支持，我心里有了底。
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厂领导对此事高度重视，立刻成立了调查小组。
白薇薇被停职调查，财务科的王会计也因为失职被要求写检查。
消息传开，整个钢厂都炸了锅。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这个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和决心。
陆峥和他的家人，彻底成了军区大院和钢厂的笑柄。
我能想象得到，他们此刻是何等的恼羞成怒。
果然，这天下午，我接到了陆峥的电话。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不复往日的盛气凌人。
“沈念，我们谈谈吧。”
05
我们在钢厂附近的一家小茶馆见了面。
几天不见，陆峥憔ें悴了许多。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一身挺括的军装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松垮。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满意了？”他开口，声音嘶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陆峥是个管不好老婆、纵容亲友犯错的窝囊废！薇薇被停职了，我妈气得住了院，整个军区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没有说话。
我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他。
“沈念，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们夫妻一场，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体面吗？”
“体面？”我放下茶杯，抬眼看他，“陆营长，在你伙同白薇薇，算计我父亲抚恤金的时候，你给我留体面了吗？在你为了她，对我恶语相向、拳脚相加的时候，你给我留体面了吗？在你母亲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出家门的时候，你们陆家，又给我留体面了吗？”
我一连串的反问，让他哑口无言。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峥，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我看着他，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熄灭了，“你只觉得我让你丢了脸，却从没想过，你的所作所为，给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我……”他张了张嘴，眼神里闪过痛苦，“念念，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没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张。可是，我跟薇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
“所以，你就拿我父亲的命，去换她的命？”我打断他，声音冰冷，“陆峥，收起你那套说辞吧。白薇薇真到了要死的地步吗？据我所知，她母亲的心脏病，根本不是什么急症，完全可以保守治疗。你们不过是想用最好的进口药，住最好的病房罢了。而这一切，都要用我父亲的抚恤金来买单！”
这些，都是我拜托刘主席帮忙查到的。
陆峥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失。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去查得这么清楚。
“你……你调查我？”
“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合法权益。”我站起身，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陆峥，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