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我，眼睛一下子亮了，焦急瞬间化为安心，连忙撑开伞快步迎上来，急切地将伞大部分都罩在我头上，完全不顾自己半个身子瞬间被雨水打湿。
她仰着头看着我，嘴里发出“啊啊”的急促声音，像是在责备我怎么不等雨小点再回来，又像是在心疼我被淋成这样。
她伸出手，想用袖子帮我擦脸上的雨水，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担忧和关切，仿佛刚才那个抱着我衣服痴迷深嗅的人只是我的幻觉。
可我分明看到，她脸颊上那不正常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甚至因为跑动和焦急，更添了几分艳色。
她的指尖碰到我的脸颊，带着一丝颤抖。
我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躲开了她的手：
“没事没事，就跑了几步路。快进去吧，你也淋湿了。”
我率先快步走进堂屋，刻意不去看那个洗衣盆和盆里那件被她“珍爱”过的T恤。
很快，她就从我的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我怀里，然后又跑去拿来一条干燥柔软的大毛巾。
我僵硬地站着，手里抱着干净衣服。
她则踮起脚尖，开始用毛巾仔细地、甚至有些用力地帮我擦拭湿透的头发。
动作很轻柔，带着她一贯的专注和细心。
毛巾摩擦着发丝，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靠得很近，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皂角和少女体香的气息萦绕在我鼻尖。
可我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向下，落在她微仰的脸上。
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黏在光洁的皮肤上。
她的睫毛很长，此刻正低垂着，目光专注地落在我的头发上，神情温柔又认真，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诡异欲望中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擦得很仔细，从发根到发梢，手指偶尔无意地擦过我的头皮或耳廓。
每一次触碰，都让我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激起一阵战栗
——不再是之前那种暧昧的悸动，而是混杂着恐惧和荒谬感的颤栗。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动作慢了下来，抬起眼，疑惑地看着我，发出一个询问的单音：“嗯？”
那双桃花眼里水光潋滟，清澈见底，找不到一丝一毫刚才的疯狂痕迹，只有纯粹的关心。
我喉咙发紧，几乎无法直视她的眼睛。只能狼狈地别开视线，干巴巴地说：
“没……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我伸手想去拿过毛巾，她却固执地不肯松手，摇了摇头，继续着她的擦拭工作，只是动作更加轻柔了。
她帮我擦完头发，又伸手想来帮我解身上湿衣服的扣子。
“我自己来！”我猛地后退一步。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困惑、受伤、还有一丝熟悉的、即将被点燃的偏执在她眼中迅速汇聚。
巨大的压力之下，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放缓了语气，找补般地解释道：
“我……我是说，我身上都是雨水，冷，别冰到你。我自己换就行，很快。”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眼中的风暴才慢慢平息下去，但那份委屈和不解依然明显。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终于不再坚持，却也没有离开。
只是抱着那条擦过我头发的毛巾，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仿佛在监督我执行“很快”这个承诺。
